现场讨论得极其热烈,大多都是围绕今年口袋里头好不容易丰满了一回,咋能一点甜头都没有享受到就又交出去了呢。
徐春娇的大嗓门直接穿透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就喊了一句,“都闭嘴!!”
现场音量小了下去。
她又喊:“有啥想法派个人到我跟头前说!!”
现场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配合这句话的是徐老太嗖嗖嗖的眼刀子,跟内容一点都不相符!
这会要是劝谁站出来无异于挨徐老太喷的出头鸟,还不得撕巴起来!
对于不利己的事儿,徐春娇向来都是明说的,插着腰骂骂咧咧,“到时候上头是骂我还是骂你们啊?”
挺安静的人堆里头也不知道谁来了一句:“骂徐队长可不可以?”
徐水生好受伤,这一群没良心的小王八犊子,他的命也是命啊。
社员们倒是能摸出一点规律,都知道徐老太吃软不吃硬,求求她可能还有点戏。
大伙就彻底安静了,老老少少眨巴着眼睛瞅着徐春娇,偶尔传出一两句:“徐老太,今年就叫大家高兴一年呗。”
徐水生润了润嗓子,指了指公社的方向:“姑,要不咱们瞒着,今年意思意思少还一部分,明年再统一把剩下的欠账给还完咯。”
底下还是有稀碎的声音,都是想要分三四次的,直嚷嚷明年还完压力还是大。
然而徐春娇压根就不松口,逮住徐水生一顿臭骂,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就应
该把欠公家的粮食放在第一位,剩下的难关再想一想怎么过。
社员一起哄她就妥协,那往后还咋的管整个生产队?!
刚才说要分三四次的社员苦着脸改口,分两次也不是不可以。
姑侄两个一阵撕巴,徐水生都挨了好几顿骂才叫徐春娇勉勉强强的松了口,今年往来账要清掉,明年清算历届往来账。
社员们刚才瞅着徐老太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还发慌呢,这会喜滋滋点头说‘好好好’,还得再加上一徐老太好样的。
徐水生心里头泪水哗啦啦的流啊,他负责求的情,你们感谢老太太,这合适么!
姑侄两对了下眼神,为对方这波配合表示满意。
一个生产队里头多半都沾亲带故,徐水生自个也有长辈和亲属,更有些往来密切的人情。
回头这群人先内部闹起来,多滚刀肉的人都经不起折腾,最后肯定得认怂。
这些瞎起哄的社员聪明着呢,就是吃准了队上干部都是熟人有恃无恐。
老太太就不一样了,人辈分高谁都折腾不了她。
那些个儿子儿媳也算了,压根就拿捏不了徐老太,所以怂恿了也没有用。
这会都老老实实去会计面前排队要清账。
平日里大家预支口粮都是今天支五斤的玉米啦,下个月支一斤的黄豆啥的。
往年清账的时候总有人嗷嗷叫着说没支多少啊,咋的算起这么多呢。
今年也挺安静,怕闹出个动静徐老太嫌烦又反悔。
虽人做了
一年的大队长还没有出尔反尔的事,但社员们不知为何内心就是如此的笃定,道德啥的束缚不了徐老太
目前收入最低的,扣掉口粮款只能拿十块钱。
社员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队上一户姓谭的,17年间生了九个闺女一个男娃,全队垫底。
这家这会正一遍又一遍的瞅红榜呢,惹得会计都忍不住出声让人别瞅了,别家可能算错了,你家是不可能的。
徐春娇把老谭家的大闺女谭老大喊过来。
这就是人的真名,从谭老大到谭老十的喊。
小姑娘今年17岁,照顾妹妹们操劳得老相,远远看去跟三十来岁妇女似的。
人还挺拘谨,扣着手指低着头,“徐奶奶”
徐春娇说:“今年鱼片卖得还行,明年队上多半要整鱼丸,如果有人定鱼丸,队里需要安排些人打鱼丸,如果就让你家来干这活,你能干好吗?”
这家当妈的瞬间挤了过来,瞪着眼不敢置信,“真让我们家干啊?”
徐春娇对这家倒是没额外的想法。
人生活在‘人多力量大’的时代号召下,生儿子就有劳动力,还能怪他们什么?
甚至这家要生男丁都还没到养老送终和传宗接代的程度,只是为了干活的人多一点,就能吃得饱一点,能活下去。
徐春娇对这家大女儿说;“你上过扫盲班,所以有事我和你说,明年如果有鱼丸单子你们家来做,首先得保持干净,不能有指甲。”
谭大
姐局促的把满是污垢的手指头往后藏。
徐春娇接着说:“得专门弄一身只在作坊里干活的衣裳,平日里头发还得扎起来。”
这家当妈的面露难色。
穷到一定境界,衣服是真的穿不起。
已经有人喊着,“徐老太,我家人也多啊。”
还有人抢呢,这家男人忙不迭的答应。
徐水生乐呵呵的看着大家,这会还趁机给大家伙紧紧皮,辛辛苦苦的劳动了一年,到时候领现钱好给家里添置点东西,给老婆孩子做身新衣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