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沿着金色的枪身缓缓流淌,红色将这本就镶金嵌玉的一对长枪渲染得更加华美夺目,流动的血液比之世界上最纯正的红宝石还要璀璨。
谢行低垂着头,鬓发散乱,他的脸完全被阴影掩盖,看不到任何表情。
淅淅沥沥的血沿着谢行的下巴流下,江怡的衣裙再次被鲜血浸染,这一次,是谢行的血。
谢行双臂紧紧抱着江怡毫无声息的身体,肩骨被折碎,剧烈的痛楚让他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越是使力,疼痛越是剧烈,血也流得越快。
很快,谢行身下已经积出了一片血泊。
不用看到表情,光是这副模样,已经足够凄惨。
娲冷的身形缓缓下落,来到了谢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行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两下,却被长枪钉在原地,做不出什么动作。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吗?”娲冷微微俯身,做出倾听的姿势。
谢行自然无法回答他。
娲冷本也不是想要听到谢行的回答,他起身,自顾自地说道:“生、死。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呢?”
“谢行,你觉得你是选了哪一条路?”
娲冷扫了一眼谢行为了接住江怡而抛下的剑。
“活着,就是生吗?像你一样,没有记忆,不知道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单纯的活在这世上,这就叫做生吗?”
谢行的手细微地动弹了一瞬,娲冷注意到了,却只是笑了笑,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那怎样才叫做死呢?”
娲冷看向谢行,“你觉得呢?怎么样你才算做死?”
娲冷的声音里满是好奇,他似乎是真的想从谢行口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谢行双唇微微颤动,似是说了什么。
“什么?”娲冷眯了眯眼,微微俯身细听。
“我、不、会、死、的。”谢行拼尽全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哦?”娲冷轻笑,“你倒是挺有自信。”
谢行缓缓抬头,漆黑的眼深不见底。
这沉寂的目光不知触怒了娲冷的哪一根神经。
“谢行,这一切皆因你而起。”娲冷的目光透过面具死死盯着谢行,“如果没有你……”
娲冷的声音变得格外冷漠,有些高高在上,细听还能察觉到几分嫉恨、几分癫狂,不知是对谢行,还是对江怡。
突然,娲冷看向被谢行紧紧护在怀里的江怡:“你觉得,她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谢行抱着江怡的手骤然收紧,青筋凸起,可见是使了多大的力。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可是帮了她。”娲冷的语气有些诡异,像是完成了什么恶作剧、或是报复了什么一直怨恨着的人一般,有些畅快、有些幸灾乐祸。
“当然,我这也是在帮你。”
娲冷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谢行和江怡,“与其如提线木偶一般在别人的操控下活着,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燕凌云当年就是这么做的,可惜他好像没有得出答案。”
“现在轮到你。”娲冷抬手附在谢行头上:“天命究竟能不能被颠覆呢?”
娲冷的声音像是烟尘一般虚无缥缈,轻轻荡过谢行耳边。
“由你来告诉我答案吧,天命之子。”
……
“我的戏演完了。”娲冷退开,轻轻抬手。
“呲——呲——”
长枪毫不留情地自谢行身体里倒拔而出,回到了观众席上静静伫立着的两位绿袍人手里。
鲜血喷涌,谢行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被这力道动摇晃动了两下,但却始终没有倒下。
“你倒是挺倔。”
看着谢行那硬撑着不肯倒下的身影,娲冷摇了摇头,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带着两个绿袍随从离去。
宫云九看着娲冷离去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
“阁主。”四大护法围至宫云九身边,青龙也从观众席上过来。
“谢行……”望舒霖的手在空中停滞,四溅的鲜血竟是让他有些不敢下手。
半晌,望舒霖才咬着牙抓住了谢行的手。
宫云九转头,欣赏了一会儿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随后才迈步走了过来。
“你还想干什么?”望舒霖声音嘶哑,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的头同样低垂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有做什么吗?”宫云九的语气十分无辜。
“想要五莲玉的人不是我,动手的人也不是我,是娲冷。”
宫云九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谢行和江怡,突然笑了一声,感叹道:“这还真是一出好戏。”
“你什么意思?”望舒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宫云九。
“不用这样看着我,说了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
“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和你说那一通是为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说的没错。”
宫云九目光意有所指地看着谢行:“谢行,这一切因你而起。”
“娲冷多年来一直在找寻着五莲玉的下落。前不久,他突然找上道宗,想要水莲玉。”
宫云九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水莲玉几乎已经被妙清所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