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神色冰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角锦被,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
她不要再看到南宫奇,绝不。
她明日一早便要去见父亲,告诉他南宫奇藏匿在睢阳城中。
父亲便会立即用九宫人手在睢阳进行搜查,而且会是更加彻底的搜查。
到时候,南宫奇就是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藏匿的下去,他要是想活着,只能滚蛋。
而——
金小小之所以选择明日一早再去告诉父亲,不是现在去,却是因为一旦自己现在告知父亲,那么南宫奇可能便离不开睢阳,要落在父亲手上。
金小小垂下眼帘,手也慢慢地落在了微隆起的小腹上。
孩子。
就算当初这孩子来的意外,他也到底是存在了。
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但南宫奇就是孩子的父亲。
当初……
是她迷了心窍,被他引诱,她认栽。
但南宫奇说到底对她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对他,她不会赶尽杀绝,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最好的交代。
金小小缓缓舒了口气,闭上眼睛,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心中也暗自希望,南宫奇识相一点,能用她给的这一夜时间,趁早滚得远远的,再
也不要来打扰她。
今夜,却是注定难眠。
……
南宫奇回到自己落脚的地方之后,立即带着手下到了更隐秘的地方去,防止金伯的人追过来。
但是换了地方之后,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人搜查过来。
南宫奇神色阴沉无比:“好个江楼月,竟然敢给她相看丈夫!”
“呃……城主!”吴振抱着肚子,面含苦色地上前说道:“或许这件事情有什么误会呢?您先别这样生气啊……”
“哪有误会?!”南宫奇冷笑道:“我们在金府的下人原封不动传来的话,从江楼月口中说出来的,一字不差,会有误会?!”
“金小小啊金小小,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以为你能很快想好,结果你这样对我!”
“可是宸王夫妇对城主和金姑娘一向是乐见其成的,或许那相看的宴会,也有别的意思呢?”吴振劝道:“您今日当街去找金姑娘着实不妥。”
吴振挨了江承庆两脚,到现在都不太好受,本来是只想回房躺在床上缓着的。
但南宫奇这么愤怒,他又不得不来劝,免得南宫奇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吴振又说道:“何况,金姑娘不是早早就离开了吗?说
不准金姑娘根本就没看呢?”
“城主,不是小人废话多,您和金姑娘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了解他?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咱们要能沉得下气,好好与她磨才行。”
“要是喊打喊杀,当面锣对面鼓的,她也就会更加强硬,这事情就没办法解决了。”
“……”
南宫奇现在听得最多的就是要沉下心,要有耐心,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或许耐心真的有用。
因为他好言好语和金小小交流的时候,她至少也是好言好语的模样。
甚至于,他夜闯她的闺房,她也没有怎么愤怒。
今日他真是气坏了,才当街拦人。
南宫奇深吸了口气,说道:“那你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
吴振见他能听进自己说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想帮着南宫奇办成这件事情,然后好得几个月的时间,去中州寻亲呢。
因此,他当然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了!
吴振思忖了一下,说道:“这样,城主,您不然找金姑娘道个歉?”
“道歉?”南宫奇眯起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吴振说:“是道歉,今天在街上,您
在马车里,跟金姑娘说的那些话太伤人了,任何一个姑娘都受不了那种言语……伤害啊。”
“金小小商场上打滚,可是铜皮铁骨的,会受不了几句话?”南宫奇冷眼看着吴振,“你胡说吧?”
“……”吴振默了默,耐着性子说道:“她再怎么铜皮铁骨,她也是个女人,她也会脆弱啊。”
“城主,您想想,当初在贡城的时候,她为了离开城主府,不吃不喝的那个样子。”
“那是把她逼急了。”
“现在情况和当初也差不了多少,您把她逼急了,她只会更决绝,您信我一次,你绝对不想看到她和您决绝的样子。”
“……”
南宫奇陷入沉默之中。
他这辈子,除了唐娇,就没有对谁产生过歉意。
道歉这种事情,在他的行事准则之中,从未出现过。
但,吴振的话,好像又有些道理。
南宫奇的脑海之中不由想起那日,金小小死也要离开贡城,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下了幻情香给她。
这一次,自己在马车上对她……她当时的确非常愤怒,非常绝望。
还哭了。
南宫奇心头一缩,忽然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