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老人哼了一声,冷语道:“老夫不需要,滚蛋!”
“……”
江楼月再次无言以对。
宁玉蓉也满脸焦急,看看江楼月又看看千机老人。
想说点什么,但她怕自己说多了说错话,万一惹的这个老前辈越发生气,那会不会把事情搞的更糟糕?
谢景晗叹了口气,上前打了个圆场,“师傅,您老人家也别动肝火,您不想去,也没人逼着您……那不然这样好了,我那不成器的师兄不是来了嘛——”
“哪个是你师兄?”千机老人瞪着眼睛骂道:“一个欺师灭祖的小混蛋,怎么是你师兄?老夫不承认收过这个徒弟!”
“好好好!”谢景晗无奈:“您老人家说不承认就不承认,没这个徒弟,那便当不认识他好了。”
“他帮侯爷看过病,是知道侯爷情况的,不然与您说一说,您告诉他怎么个治法,让他们自己回去治去,不要留在这儿扰师傅的清净,师傅觉得呢?”
“老夫偏不!”
千机老人冷笑一声,“老夫凭什么把治法告诉他们?!”
“……”
谢景晗也无言以对,朝着江楼月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江楼月脑门的青筋噌噌跳个不停,觉得自己心底的火气快要压不
住了。
千机老人又说:“生死有命,老夫说不管就不管,你们——不要在这里杵着碍老夫的眼,都滚出去!”
他的脾气忽然变坏了,说发火就发火。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可从来没这么直截了当的发过火。
江楼月咬了咬牙,思忖着,不然暂时先离开好了。
可巧这时候,王渊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既然生死有命,您老人家现在在干什么?”
王渊穿着一袭青衫,手上拿着朴素的纸扇,一晃一晃,姿态潇洒随性:“玉休宁都死了,您困在这儿不是自我折磨吗?”
千机老人脸色骤变,话几乎是从齿封之中迸出:“闭嘴!”
可王渊是谁?
他要想说话的时候,没人能让他闭嘴。
“她当初巴着您的时候,您避着她,畏惧世俗的眼光。”王渊含笑说道:“硬是狠心把她赶走了,你如果不赶她,她不会在外面遇到那些事情。”
“老夫让你闭嘴!”
千机老人的怒火暴涨,内劲外涌,衣衫被内劲鼓的猎猎作响,站的离他有些近的宁玉蓉和谢景晗撑不住,都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王渊又说:“她死了,说到底是你害的。”
千机老人一掌过去。
王渊飘飘然跃起,往
后退了好几步,原本他站过的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大坑。
王渊犹不畏惧,淡笑道:“恼羞成怒了?只准你做,不准别人说?”
江楼月怕他被彻底激怒,事情再没有转圜余地,朝着王渊低喝一声:“别说了!”
“怕什么?话是我说的,他要发火要杀人也冲着我,不会冲你,放心吧小表妹。”王渊打趣地说了一声,继续说道:“把人害死又花十数年时间,假模假样地去救她——一个死了的人,怎么救得活?”
“你这些年,除了盯着让玉休宁起死回生,可有用你的医术做过一件救死扶伤的事情?”
“没有——”
千机老人脸色已经青紫一片。
王渊直白地说:“你保着谢景晗活了十多年,不过是为了得到皇宫内异族进贡的宝药,你为我表妹救治谢公子,也不过是为了王家的凝玉床。”
“你的心从来不在救死扶伤这件事情上。”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个医者,你的医术不是你天生就会的,是你的师傅教给你的。”
“难道你的师傅教你的时候,便告诉你,医术这东西,是为了见死不救的?是为了你自己的私事?!”
千机老人一字字说道:“你知道什么?!”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知道。”
王渊慢慢说道:“你非要收我为徒,我怎么能不把你了解的清清楚楚?”
“你在汾阳境内盘踞十多年,好在……王家在汾阳屹立数百年,存有诸多武林密档,对你的来历记录的不多,但足以让我了解你。”
“千机是为门派,数代单传一个关门弟子,创派的始祖一向以扶危济困,救死扶伤为门派的初衷,可你违背了门派的祖训。”
王渊冷冷说道:“是你自己把玉休宁害死了,这些年来,你也没有一件事情对得起你自己的师傅,对得起你的门派!”
千机老人死死地瞪着王渊,呼吸沉重,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王渊又说:“如果祖师爷知道,你依仗他留下的能耐,教给你的本事,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些事情,怕是能翻了棺材板爬出来,教训你这个逆徒。”
“滚——”
千机老人大喝一声,再一掌朝着王渊拍过去。
这一掌带着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
王渊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连翻了好几下才勉强躲过。
整个篱笆墙裂成了无数碎片,十几丈远处的灌木也被这一掌力道击的东倒西歪。
所有人都看着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