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王渊应着,“可是你也知道,千机老头关系到姑丈的身体,这么久找不到,姑母心里不好受。”
快一年了,王婵看着丈夫躺在那儿不动弹。
一开始还能告诉自己,等找到千机老人一切都会好,可这大海捞针一样找了这么久根本找不到人,希望已经被耗干了。
王婵虽见面和平日一样,但眼底明显带着许多愁绪落寞。
王泽沉默了会儿,“难道只有千机老人可以治得好姑丈吗?你和宋先生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王渊叹了口气,“谁叫我当时学了半吊子,他的本事没学全呢,现如今看着姑丈那样只能束手无策,至于宋先生,宋先生的针法的确是独门的,但姑丈的病情在血脉和脑子里,需要找那千机老头出来。”
京中江楼月倒是也送了几个大夫过来,都是贴出去皇榜之后找来的神医,但那些人来了之后,也不过是干瞪眼罢了。
“……”
王泽也陷入沉默。
“我……我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宁玉蓉很小声地开口。
王泽看过去:“怎么了?”
“泽哥哥,咱们在路上其实也遇到了一个老郎中,医术
很是不错呢,你忘记了吗?”宁玉蓉轻声说道:“当初他教了按摩的手法给我,还说你的手和腿要、要用很过分的治法。”
“那时候我听着吓坏了,只觉得他胡言乱语,可事实证明他说的都是对的。”
“那就是说,那个老郎中的医术也很好呀。”
“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找那个老郎中,然后请他帮国公爷看看?”
宁玉蓉又说:“现在国公爷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万一那个老郎中能治好,那不是大喜事一件嘛?”
“你说的——”王泽点点头:“倒也不错。”
王渊追问道:“在哪儿遇到的老郎中,把地点告诉我,我这就派人找。”
宁玉蓉说:“中州一处,我不知道叫什么,那个地方很偏僻,我和泽哥哥也是不小心流落到哪儿去的。”
王泽眉心微微一拧:“那个地方……我当时昏沉的厉害,神志不清,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记得怎么去!”宁玉蓉说道:“这样好了,我可以引路。”
“不行!”
王泽一听,立即眉心拧的更厉害,说道:“你出宁州之后就不辨方向,那个地方那么偏,你未必找得到。”
他当时虽昏沉
着,但却隐约记得,那个地方很偏很远人烟罕至。
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王泽说道:“把具体的方位和情况告诉阿渊,让阿渊去。”
“可我怕二公子找不到那个地方,去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呢。”宁玉蓉很是坚持:“我去引路,要是找不到,我回来就是了。”
“大哥?”
王渊看向王泽,眼含询问。
王泽沉默着,片刻后说道:“你先出去。”
王渊挑了挑眉,当然知道这个话是说他的,当即一步也不逗留,快速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宁玉蓉和王泽二人,下人们都在廊下,不得召唤不会靠近。
宁玉蓉说道:“泽哥哥,你怎么了?”
王泽欲言又止。
他想问,那个地方你不怕吗?
可是看着面前宁玉蓉那张单纯的脸,他终究问不出来。
姑丈的身体需要大夫,如果能找到当初的那个郎中,总算是一封希望。
他很清楚。
可是想起他在那个地方时,意识不清的时候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再让宁玉蓉去那里,他又真的很担心。
偏偏他自己现在是这个样子,陪着去也是拖累。
宁玉蓉认真地说:“我
出去之后会保护自己的,再说了,还有二公子,他肯定会带很多人,很安全,泽哥哥,你不要担心。”
半晌,王泽缓缓地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能照顾自己,既然这样,那便去。”
“好。”宁玉蓉点点头,瞧着外面天黑了下来,笑盈盈地说:“我去让他们准备晚饭送来。”
宁玉蓉小步出去,吩咐了一声后,陪着王泽用了晚膳,又陪着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她一走,王泽立即吩咐人把王渊叫来。
这会儿已经是不早了,王渊本来都已经躺下准备休息,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满身疲惫:“大哥,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和她一起去中州,多带点人,护着她别让受伤。”王泽垂着眼帘说。
“这个当然。”王渊哈欠连连:“就说这个吗?”
“还有——”王泽眉心拢了拢,“她很简单,如果情绪不对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又很敏感……”
王渊瞌睡醒了一点,皱眉说道:“大哥,你不要打哑谜,说的清楚点儿!”
“……”王泽似乎在斟酌用词,良久才开口道:“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现在或许是没想起
来,但到了那个地方,可能就会想到,你记得照顾她的心情。”
“什么……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