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又那么靠了会儿,笑盈盈地说道:“走吧。”
“嗯。”
谢尧应了一声,把她用斗篷裹了个严实,才带着她一起往明月楼去。
他想,江楼月这样一根筋的傻姑娘,对王渊是没那份心思的,他醋也是自己干醋。
要怪还得怪王渊那厮,什么性子洒脱,他看着倒是对自己故意挑衅。
奇怪了,他没得罪过王渊,怎的王渊就爱缠上江楼月,故意来气他?
是因为凝玉床的事情?
……
第二日,谢尧调派了一只五千人的队伍给宁丰城,寻找宁玉蓉和王渊。
宁丰城如今什么都没什么情绪,做事便做事,也极少说废话,冲着谢尧拱了拱手,道了声多谢,便带着人离开了。
找千机老人的事情由王渊去负责,江楼月倒是难得空闲下来。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便想着做点什么。
然而军营的事情徐少俊负责,上次她横插一手,徐少俊的反应还如在昨日,她便也不想跑过去再激发什么矛盾讨人嫌。
如今要紧的,便剩下安顿渭水这一大片的难民。
她对治水安顿难民是比较生疏的,但见谢尧每日忙碌处理好多事情,总是心疼,便想着能帮上点什么,就每日都在书房听一
听。
她本聪明,听了几日之后,已经听出个大概。
现如今朝廷也拿了千万两银子出来救灾,还派了专门的户部大臣过来主持一切。
谢尧象征性的上了个折子,表示自己要在并州此处主持难民安抚,所以离开卞南封地实属无奈,谢景亨倒是也有模有样的来了一封信,还张贴皇榜,对谢尧这卞南王的行为大加赞赏。
江楼月皱了皱眉,说道:“他是故意把你捧的这么高吧?让朝臣和百姓都看到他的气度,让旁人都知道,他是君你是臣。”
“那些流言原本是一边倒的谴责他为君不正,诛杀忠良,如今他这么做,百姓便只看到他的好了。”
“以前瞧着他,只觉得他不是那么聪明的,没想到如今这样会做表面功夫。”
“无妨。”谢尧淡笑:“表面功夫到底是表面功夫,治灾,需要的从来不是表面功夫,或许如今百姓暂时忘了泄洪之事乃是天谴,但若再有旁的事情发生,那么这天谴之事,便彻底落实了。”
江楼月一怔,“你……你打算做点什么?”
“扶桑今日一早收到传信,谢景亨派下救灾的官员不那么得力。”谢尧随手把信找了出来,递给江楼月去。
江楼月
翻看一眼,原就皱起的眉毛越发紧拧:“他们竟然侵吞赈灾钱粮!”
赈灾之事牵涉重大,其中最要紧的就是银子。
若是遇到得力的大臣,所有钱粮全部用在紧要之地,但大部分的官员,总要在这上下流通的过程之中搜刮不少油水。
江楼月气怒非常:“这些个狗官!”
想钱想疯了,连百姓救命的钱都贪!
“瞧你气的,这不是有我么?”谢尧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我自会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银钱加倍吐出来。”
“我去!”
江楼月站起身来,“索性我也是没什么要紧事,便去处理这些狗官好了。”
“……”谢尧眉微皱:“他们都在丽水那儿停驻,有些远。”
一个来回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江楼月说:“远一些也没什么,顺道去打探一下京中的情况——你放心吧,我不会冒冒失失的再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我做事心里有数。”
“如今父亲‘死了’,谢景亨装模作样的,将护国公和武安侯的爵位都留给我和姐姐了呢。”江楼月嘲讽地笑了一声,“这种时候,怕不是得装着样子,把我们捧到天上去?”
要是这个时候对她们姐妹下杀手,岂不是
告诉天下万民,剑门关之事就是他这个皇帝所为?!
龙椅能不能稳得住,民心也许不是决定性因素,但绝对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对于谢景亨来说,如今朝中不稳,江山三分,柔然和晋西之外的部落都不安分,可谓是内忧外患,那不算是决定性因素的民心,也变得十足要紧。
他不得不看重。
“况且——”江楼月又说:“此去我会传信罗风带一队骑兵前往,顺势去迎一迎护叔叔和蔡威。”
蔡威去支援江护,已经两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江楼月无法安心,等不下去了。
谢尧沉吟片刻,知她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轻吸了口气说:“那好吧,按你说的办,你将水云水若以及宫五一并带着。”
“出去之后可能通信不便,一切要小心……”谢尧扶着她的双肩,极认真地说:“一定要小心,最多二十天必定要回来,不能冒失,知道吗?”
江楼月失笑:“我很冒失吗?你交代的这么慎重,在怕什么?怕我冲入京城去,把谢景亨给杀了不成?!”
“……”
谢尧默默。
江楼月的性子烈的很,疯起来是一团火。
剑门关的事情,这段时间江楼月不曾提过,但绝对
是压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