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月穿着素白色的衣裙,通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手上提着一只食盒,就那么迈步走了进来。
她把食盒交给了一旁的小桃子,欠身朝着江震行礼:“明月见过国公爷。”
“你是皇上的嫔妃。”江震冷漠地看着,“犯不着给我行礼。”
“明月也是江家二位小姐的……好友,是国公爷的后辈。”蔡明月慢慢说着,抬起眼眸来。
“好了,直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江震没有功夫和她说闲话。
“……”
蔡明月静默了一会儿,朝着小桃子那边去接她手上的食盒。
小桃子的手有些僵,还有些抖。
蔡明月侧身的瞬间皱了皱眉,扯过食盒的同时吩咐了一声,“桃子,你出去侯着吧。”
“……是。”
小桃子不太甘愿,又没办法,只能暂且退了出去。
蔡明月把食盒送到了江震面前的桌上,“这里……是莲子汤和水晶蹄髈,楼月姑娘说,这两样食物,不但是她最喜欢吃的,也是国公爷最喜欢吃的。”
“都是宫中御膳房做的,还请侯爷不要嫌弃。”
江震冷冷看着她:“所以,你说有楼儿的东西要交给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蔡明月又是
片刻静默,慢慢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从袖袋之中,拿出一样叠的四方四正的手帕。
手帕之中,是一只南海珊瑚红玉镯。
蔡明月把手镯捧在手心正中:“这只镯子,是当初郡主赠予我的,代表着我与郡主的情谊。”
“千机那件事情,我真的是情非得已——”
蔡明月说着,脸上浮现三分苦涩,“身处在这朝堂之中,权谋倾轧,不管是谁,都总要做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国公爷,你说是不是?”
“……”江震静默。
江震看着那个珊瑚玉镯,面上没什么表情。
蔡明月上前两步,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如今这个身份,出宫都是艰难,以后恐再没机会见到郡主了。”
“今日出来,还是特地请了皇上的恩典,我希望……国公爷以后,能把这只玉镯交给郡主。”
“我不求和郡主之间能和好如初,只求郡主……莫要怨怪与我。”
“明妃娘娘的话,我会转告楼月的,明妃娘娘回宫去吧。”江震收回视线,神色淡漠。
“……”蔡明月静默着,神色复杂地看着江震:“国公爷,您、您不收?”
“一只手镯而已。”江震淡淡说道:“楼月喜欢练武
骑马,一向不喜欢女儿红妆,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明妃娘娘就留着吧,当个念想也好。”
“或者赏了人也罢,要么,随意找个地方丢弃了吧,不甚重要。”
蔡明月神色凄楚,“好、好吧。”
江震看着蔡明月。
和蔡将军虽同朝为官多年,但实则早知道蔡将军背靠卞南薛家。
当初先帝对他的军权已经十分敏感,因此他也也下意识地与朝中势力党派保持距离。
包括蔡将军。
这些年来与蔡将军的关系,只能算得上点头之交。
对蔡将军的这个女儿,更是不甚了解。
当初……京中发生的事情,他亦派了江护查过,知道是太后以蔡家幼子为威胁,蔡家父女才反了水。
人心逐利,情非得已。
他能理解蔡家父女为了家人的生死和以后的荣宠背叛旧主。
但江楼月是他的女儿,亦身体受损,遭受了生离死别的折磨。
若非蔡家父女,大局本不会成为如今这样……山河破碎,不可收拾。
只是……
只是。
蔡家父女,终归只是太后在政局棋盘之上的子,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
江震身为人父,也有懂事能干的女儿,看到此时憔悴地几乎就如风吹
就能倒的蔡明月,终究也有了几分人同此心的悲悯。
蔡明月已然丧父,若他猜的不错,蔡将军之死必定和龙椅上那位脱不了干系。
那么,蔡明月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自食恶果。
停顿片刻之后,江震又说:“明妃娘娘以后……好自为之吧。”
“多谢……国公爷。”蔡明月捧着镯子的手蜷了蜷。
她慢慢将镯子收了起来,揣入袖袋之中,却在手往外拿的同时,掌中闪烁幽冷光芒,直接朝着江震划了过去!
蔡明月也是将门出身,虽不像江楼月那样,把习武当成是功课做,但也比一般的闺中女子要敏锐凌厉的多。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寻常对手,绝对避不开。
但江震本就对她的来意十分怀疑,凝神戒备,见她一动,当即后撤半步,同时极快地飞起一脚。
砰!
蔡明月的身子如柳絮一般飘了起来,重重落于门槛之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小桃子从暗处奔了出来:“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与此同时,国公府的府兵也冲了过来,把这个大厅围住。
“侯爷!”江护大步而来,满脸意外:“您没事吧?”
“没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