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风错愕:“找殿下?可是殿下那日就已经离开南城楼下了。”
“他不会走的。”江楼月十分笃定。
他必定是听到自己在信阳的事情,按照时间,又无法确定自己身上的毒,所以才来的那么匆忙。
“……好。”罗风应了一声,立即退下了。
江楼月就坐在军帐之内静静等着。
可等了两个时辰之后,罗风回来禀报道:“南城门外方圆二十里我们都跑了一遍,没有看到殿下,山中也没有扎营的痕迹。”
江楼月怔了怔:“没有?”
“是。”罗风迟疑地说:“毕竟殿下如今是卞南王,分封的藩王没有诏令是不得离开封地的,将军,殿下会不会已经回卞南去了?”
“……”
江楼月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解药就是解药,没有半粒之说,自己又这么任性吓唬他,不理他,所以他回卞南了?
江楼月闭了闭眼睛,脑子里嗡嗡嗡响个不停,心里一片乱糟糟。
罗风有些拿不准主意,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这几年里,他已经深刻明白,任何关乎宸王殿下的事情,小姐都自有主意,不需要别人来插嘴胡说。
半晌,江
楼月吩咐:“汾阳不必派人去了,给我点五百人,半个时辰后我自己去。”
罗风迟疑片刻,说:“属下遵命。”
……
宿州军营
江承庆看着自己账内坐着的玄衣男子,有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殿下……不是在卞南吗?怎么忽然到宿州来了?”
谢尧平静地问:“京中什么情况?”
江承庆说道:“侯爷回京的那夜,皇上驾崩了,受封一品护国公,忠义昭武王做辅政大臣,选了晋王做太子。”
因为现在登基大典没有确定下来,事态不算稳固,所以朝廷没有发出讯息。
谢尧远在卞南,亦没有收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但对这件事情早有猜测,此时闻言,谢尧没什么表情,又问:“你们半个月前出的京?”
“是啊,一路没停跑到这儿来了,累死人了!”
“那么——”谢尧缓缓抬眸,看着江承庆:“解药拿到了没有?”
“什么解药?”江承庆眼皮微微一跳,嬉笑道:“将军嫌我年纪小还咋呼,要紧事都不告诉我,只与承乾和罗风那两人说,我还真不清楚什么解药,有人中毒了吗?”
谢尧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你家将军中了千机
,你不知道?”
“啊?”江承庆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变得很紧张:“千机是什么毒,很厉害吗?我没听说解药的事情啊。”
话到此处,江承庆忽然愤怒地说道:“岂有此理,这么要紧的事情,竟然没人告诉我!”
“中了千机之人——”谢尧一字字道:“七窍流血,一个月内死无全尸,你家小姐没服解药,你知不知道?”
“真……真的吗?”江承庆呆住。
几个问题的时间,谢尧的视线始终丝毫未动地看着他。
在泸州的时候他和江承庆也是照过面的,知道江承庆平素嬉皮笑脸没正行,但要紧的事情上从来不含糊。
事关江楼月的安危,江承庆即便是性子洒脱些,这个反应也实在是不对。
难道他当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身为江楼月近身亲随武将,居然不知道……
谢尧半垂下眼帘,眼底一片乱麻。
他不知道,莫非是因为,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所以他不需要知道?
江震已经回京了,照理说,有他在不能让江楼月不要命的胡来。
江楼月能暗中奔到此处来,恐怕也是暗中有她父亲的支持才是。
但事关江楼月的性命,谢
尧无法靠这些猜测和捕风捉影来让自己安心。
谢尧很快起身往外。
“殿下!”江承庆追上去,“你要去哪?”
谢尧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你家将军吩咐让你拦我?”
“那倒没有。”江承庆皱眉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家将军的身体嘛?她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完全没问题啊……”
“她在京城的确是卧病在床了一段日子,每天都要喝药,但没人提中毒的事情……后来,我记得她进过一次宫,带兵去的,出来之后没过一个时辰,就带我们往汾阳来了——”
“当时,我爹除了告诉我们好好照看小姐,什么都没说!”
江楼月的身边一向跟着罗风,江承庆在入京之后就负责了别的事情,几乎没怎么近过江楼月的身,许多事情他都没有接触到。
但若真的中了如谢尧所说的那种厉害毒药,命不久矣,不可能不让他知道,更不可能让将军带他们到这里来了!
不去找解药还跑来端别人老巢?
“我知道了。”
谢尧淡淡说了一声,吩咐道:“莫言,你去京城一趟,打探具体消息,顺便看看宋先生和宫五他们,方便的话把送先生接来。”
“
是。”
谢尧径直往外。
江承庆赶紧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