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一路出宫,到了宫门口要上马车离去,却不想竟在正德门前迎面遇上了谢景亨。
谢景亨锦衣玉带,俊朗非常,那张脸上的笑容更是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
“宸王殿下,少见啊。”谢景亨缓步上前,“你这是刚给太后请安过来?”
“嗯。”
谢尧点点头。
谢景亨说:“你可真早,本王这才要去呢。”
“那就——”谢尧微微一笑,保持着客气:“不打扰你了。”
“等等。”谢景亨侧身一步,将谢尧离开的路挡住,面带微笑:“怎么许久没见,你倒是生分了,话都不多说?”
“我们本来就不熟。”谢尧语气淡漠,“我还有事,告辞。”
话落,谢尧离开了。
谢景亨瞧着那大气奢华的马车远远离开正德门,眼底已转为一片平静,再不见刚才那满脸喜色的样子。
他快大婚了。
张雪云很好,或站或立,或走或卧,一颦一笑,待人接物,都端庄典雅的挑不出一点错来。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他顺风顺水了半辈子。
权势,地位,美女,包括以后的太子之位,皇位,仿佛都顺理成章等着他一步步踩上去。
势力雄厚,上位的把握
很足。
甚至于,他自己本身其实是不需要做多少事情的,自有张相和张贵妃在后面操持。
这也让他对一众皇子没有多少敌意,因为知道他们都争不过自己。
但他太顺利了,反倒枯燥的没有任何期待感。
如今谢尧回京,他与谢尧宫中几次相见,分明谢尧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他就是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只怕如今武安侯成了谢尧的支撑。
如此,谢尧也算得上是个强劲的对手。
小良子低声说:“宫里都在传,说宸王要和郡主解除婚约了……”
“你的脑子呢?”谢景亨淡淡瞥了小良子一眼,“不知道泸州的消息吗?”
小良子低声说:“奴才知道啊,这不就说,宫里一直在这么传嘛,也不知道是谁胡乱猜测……”
“不过郡主打了柔然人,训了骑兵,可真是个厉害角色。”小良子又说:“要是真能解除婚约就好了。”
谢景亨虽然不提,但小良子这贴身伺候的人却知道,他家主子,对郡主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若是真能解除婚约,那对自家主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婚约不过一纸空谈。”谢景亨平平说道:“自古成王败寇,若能登九
五之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江楼月也不例外。”
那“江楼月”三个字说出来,谢景亨没什么波澜的心里,似乎起了几分涟漪。
他的眼底,也露出几分志在必得来。
江山和女人,他都要。
端看谢尧拿什么和他争。
……
关雎宫
云妃靠在李云廷怀中,柔美的脸上全是愁绪。
她受制于谢尧,给皇帝下了药。
这件事情就像是噩梦,折磨了她几乎半年。
她也试图做一些小动作,想要拿到主动权,但不管她怎么做,都没用。
她甚至不是身边那个习香的对手。
因为她有太多的把柄,太多的软肋。
如今皇帝病了,来关雎宫的次数少,她更是自暴自弃,再不扭捏躲避,和李云廷就在关雎宫幽会起来。
“卿姐,你怎么了?”李云廷皱眉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怎的在发抖?”
“没有……”云妃勉强笑了一下:“没有不舒服,就是……好几日没见你了,想的厉害。”
李云廷闻言笑道:“卿姐,你变了。”
以前,她很少说这种话。
云妃没有应声,她紧紧抓着李云廷腰间的衣服,仿佛能得到些许安全。
李云廷低下头,亲了亲
她的脸颊:“我也想你想的厉害,只是身份限制着,我不能时时过来——”
“云廷!”云妃忽然抬头:“我们跑吧!”
“跑?”李云廷怔了怔,“你是说……私奔?可是我们若跑了,孩子怎么办?晗儿怎么办?”
以前,李云廷曾不止一次建议私奔,但都被云妃拒绝了。
因为有谢景晗在,她离不开自己的孩子。
现如今除了谢景晗,还多了一对双生子,她竟又想私奔了?
此时,便是再迟钝,李云廷也发觉云妃的不对劲。
他担忧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可我好怕!”云妃不断摇头:“我一天都不想待在这宫里了,我……我快要疯了——云廷,我们走好不好?”
“卿姐,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别吓我好不好?”李云廷焦急又担忧地追问。
“我、我给皇上下了药。”云妃终于说了出来。
她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方才已经想了办法把习香支走。
李云廷一僵:“什、什么?”
“我没办法,我们的事情被宸王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