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廷身后还跟着一队禁军。
迎面碰上谢尧之后,李云廷拱手行礼:“见过宸王殿下!”
李云廷半倾着身子,神色之中不见异常,如同当初谢尧离京的时候一模一样。
谢尧神色淡漠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李统领这是往何处去?”
“巡防宫城。”李云廷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微笑着说:“宸王殿下从泸州回来,那边战事也不知如何了?”
“稳妥。”谢尧只回了两个字,才又说:“武安侯便是我庆国柱石,他亲自出手,当然万无一失。”
李云廷点点头,深以为然,“侯爷的确是我大庆军中流砥柱。”
话到此处,李云廷叹息了一声:“皇上因为忧心北境战事,这大半年来积劳成疾,如今听到战事告捷,也应当能宽宽心才是。”
谢尧微笑:“肯定会。”
“末将还要巡防,告退。”说到这里,李云廷拱了拱手,带人走了。
谢尧和金伯继续往前。
待到李云廷走的极远之后,金伯才压低声音说道:“云妃给皇帝用了半年的药,竟然真的能守住自己的嘴巴,一个字都没告诉这李云廷。”
“云妃不说也正常。”
谢尧淡淡说着,看着前面的
雨丝目不斜视。
金伯点点头:“李云廷的武功的确不错,但却性格冲动,比当初的于寿差远了。”
于寿武功高强的同时,性子十分深沉,把所有的想法全部隐匿——
当初于寿能做到禁军统领,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而如今,李云廷能做到大统领的位置上,却是全靠皇帝偏心提拔。
金伯又说:“大军出征之后,皇上也病了,习香说,云妃时常魂不守舍。”
李云廷以为她是担心皇帝一病,她和两个孩子还有谢景晗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纵然心里万分不乐意,但李云廷还是希望,皇帝能好好的。
这大半年里,李云廷还派人各处寻访名医,进宫为皇上治病。
但总归都是没任何效果也就是了。
昨日回京,他便立即入宫见驾,禀报了泸州军中之事。
他作为监军,本不该不经圣旨传召私自回京。
回京是要有个说法的,正好傅南擎图谋不轨,给了他这个说法。
他离开泸州之后,几乎是快马加鞭追上了押送傅南擎的人,随着傅南擎一起面圣。
皇帝昨日见过谢尧之后,连傅南擎的面都没见,直接打入大牢之中。
他当时看起来气愤非常,表示
要刑部彻查这件事情。
然傅南擎通柔然人,在营中犯上作乱,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彻查的?
皇帝这一番动作,怕不是还想保着傅南擎。
皇帝的心思,谢尧一直是知道的。
皇帝想要平稳朝局,想要皇子之间相互制衡,他再想办法给谢景晗铺路。
当初太子谢景鸿在的时候,便要晋王制衡,后来谢景鸿死了,又抬平王制衡。
如今晋王谢景亨独大,又要谁来制衡?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皇帝想控制就能控制在手中的了。
只是他一心想让谢景晗上位,如此局势……怎么可能?
难道就靠一个没有母族势力的云妃,和一个冲动的禁军统领?
要是保住傅南擎,用鲁国公府来支撑谢景晗,倒还有点胜算吧。
谢尧唇角微微弯了一下,那不叫笑容的笑容,十分冰冷:“先去寿康宫请安吧。”
“是。”
……
流民所里,王泽每日依然忙碌与安顿流民。
柔然人撤走,徐少俊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兵将泸州城外的十几个城池依次驻守,这些流民终于能回家安顿了。
然安顿流民……正好还赶上春耕,就需要大笔的银子。
这可让武安侯好些日子
发愁。
军中的粮草、军需、军饷,每一笔开支已经搞得捉襟见肘,朝廷的银子又一直不到。
中军帐中,武安侯为这件事情浓眉紧皱,脸色难看。
江护说道:“户部一直在张相手中,出征的时候,在军需的粮草上,他们便多番为难,如今恐怕也是扣着不发。”
否则以张相几朝元老的能耐,多的不说,筹备出个几十万两,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贼。”
武安侯冷哼了一声,“他是怕侯府坐大,支持谢尧那小子,威胁晋王的地位,所以便使绊子——”
“但此时流民如果安抚不妥当,只怕会出乱子。”
吃不饱,穿不暖,当然要出问题了。
武安侯吸了口气,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帐外营中,有些喧闹。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吵得武安侯头疼。
武安侯皱了眉头,正要吩咐江护出去查看一番,把吵嚷的人军法处置,帐篷的帘子却被人掀了起来。
“爹——”
江楼月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件事情,要跟爹爹禀报。”
“什么?”武安侯打起精神,看向江楼月:“是骑兵军备战甲的事情吧?不是已经让军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