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些江楼月听不懂的事情。
想来是恶事做的太多,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神智失控,所以全都倒了出来。
江楼月冷眼看着:“她能吊着气多久?”
“十二个时辰……这种药是用来刑讯的,服下之后神智失常,问什么就说什么——”
宫五说:“方才属下已经请徐将军约了柔然的拓森,就在茅岩河岸边相见,还有那个春嬷,现在也在那边帐篷里押着。”
“好。”江楼月说道:“这就过去吧。”
话落,江楼月转身便跃上雪月的马背。
宫五带人拖着辛罗依和那个春嬷,点了罗风带一队骑兵跟上。
队伍朝着茅岩河岸边的约定地点奔去。
为了防止柔然人搞鬼,江楼月离开之前禀报了武安侯,武安侯派徐少俊等率人在暗中策应。
如果这一次和柔然人交涉成功,便能让拓森退出大庆国土。
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佳之策。
……
月正当空,夜色暗沉。
当江楼月到达茅岩河岸边的时候,拓森早已带着一队人马等在河的对岸。
他身姿威武的端坐在马背之上,一双铜铃一样的虎目瞪着江楼月:“公主呢?!”
那姿态,大有江楼月交不出辛罗依来,就立即翻脸动手的意思。
江楼月神色
平静:“人我带来了,另外,我还带了别人。”
“什么别人?”拓森眯起眼,并不关注别人,只冷冷说道:“别想与我耍什么手段,快把公主送过来!”
江楼月笑了一下,并不多说,只抬了抬手。
宫五的人便把辛罗依和那春嬷提到了两军阵前。
火把照映下,拓森看到了辛罗依的脸。
因为不甚明亮,他只看到,辛罗依半边脸乌漆嘛黑的,而且此时辛罗依身子软软晃晃,没有力气。
拓森眼底刮过风暴,猜测到辛罗依可能是受了虐待。
他那一双虎目死死地瞪着江楼月,似乎是恨不得扑过来把江楼月拆成无数块。
他与拓刃和辛罗依算是从小一起玩耍到大。
多年来,辛罗依从无人问津受人欺辱的少女,成为柔然的公主,而他和拓刃也从凶悍野蛮的少年成为柔然最强悍的勇士。
他们相互扶持长大,情分极深。
这些年辛罗依之所以能在柔然可汗面前那么吃的开,除了哈鲁宁,除了她自己的聪明以外,拓森两兄弟功不可没。
此时如何见得辛罗依这般模样?
“江楼月!你杀我哥哥,还将公主折磨成这样——”拓森高声喝骂道:“你当柔然的铁骑是闹着玩的不成?!”
江楼月冷笑:“有本事你过来抢
。”
“……”拓森僵住,一张脸沉如锅底。
且不说他现在手里的人已经不多,就冲着辛罗依还捏在江楼月的手里,他就不敢动手。
“不敢来?”江楼月下颌微抬,眸光冷厉:“既然不敢,放什么狠话?我愿意把她还给你,是因为她浪费了我营中的粮食,污染了我营中气氛。”
“你以为,是本将军怕了你不成?!”
拓森咬牙说道:“既然约我来这里,那还不赶紧把公主还给我!”
“别急,我这里还给你准备了点好东西。”江楼月微微一笑,语调缓慢而平和。
拓森看到江楼月身后有人把一个布袋子挂在了辛罗依的脖子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拓森瞪着一双眼睛,声音已经阴沉无比。
原本他以为,江楼月送还公主,是因为怕了柔然铁骑。
但此时看着江楼月拿面不改色的模样,她是根本不怕的,那为什么送还公主?她在公主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江楼月淡淡说道:“我给你家公主吃了点药,等你接了她之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那布袋子里,是我用剩下的一点,或许,你可以用在别人身上,试试这药的药效……”
拓森的眉毛几乎拧成了川字型
,他含着杀气的眼神从江楼月身上撤回,落到辛罗依身上时候,全是担忧。
江楼月这个女人,到底给公主用了什么药?
此时他都不知道,江楼月到底约他来干嘛?当真会放公主?
这暗处……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可是这里是茅岩河畔,周围一片戈壁,一眼看得到头,地形地势,也不适合埋伏。
因此他才选择这个地点见面。
“撤!”
就在这时,江楼月一扯马缰转了身,纵马飞驰而去。
原本跟在她身后的所有人,也立即策马追了上去,那一队大军,竟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
只把辛罗依和那个春嬷留在了原地。
喧嚣的尘土落了她们一身。
拓森却不敢上前。
江楼月放人放的太轻易了,他不太敢信。
因为江楼月没有放人的理由,拿了柔然公主为俘虏——
就算这个公主没有用,换不来金银和牛羊,也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