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军中负责火油和巨石的将领刘铭迈步而出,抱拳道:“调走弓箭手,导致柔然人夜袭之时,城楼之上防守出现空隙,请元帅从重处罚!”
另外亦有将领站了出来,“行军作战无小事,况且昨晚傅将军所为差点害得城破,守城大将秦朝云受了重伤,城楼之上死伤惨重,若不处罚,难以安军心!”
“请元帅从重处罚!”
霎时间,从重处罚的声音传遍全营。
武安侯淡淡微笑,笑意冰而冷:“傅将军,看来今日本侯若不罚你,难以让三军心安。”
傅南擎脸色铁青!
这其中有些将领还是受过他好处的,如今竟然倒戈相向!
沉默许久的谢尧,终于开口了:“柔然人突袭刚过,城楼防守还有许多军务要侯爷去忙,本王身为监军,这处罚的事情,便由本王代劳吧。”
“好!”武安侯沉声说。
傅南擎霎时看向谢尧,眼睛里面惊惧不定。
他想起了那十几箱子的断肢残骸——
谢尧微笑上前,他的衣襟干净而华贵,衣袂翻飞,俊逸出尘,在一众武将之中,简直是个遗世孤立的存在。
谢尧说:“傅将军身负皇恩,圣旨在手,也不好从重处
罚,让皇上颜面扫地,但私自调动守城弓箭手导致城防差点失守,守城将领死伤惨重,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傅南擎军杖一百,并且从明日开始,每日亲自带人前往城楼输送弓箭和粮食给守城将士,直到战事结束!”
江楼月心里笑了一下。
这家伙,嘴巴的还是一惯的毒。
如此处罚,傅南擎便从先锋大将,高高在上的将军,变成了一个送吃喝送军备的跑腿,还得亲自送。
谢尧还专门提到了皇上的颜面,此时所有处罚都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傅南擎领了圣旨,却如此拖后腿,已经是大。大坏了皇帝的脸面,如果对这个处罚还有异议,那就是把皇帝的脸按在地上踩了。
还坐实了傅南擎有负皇恩。
那些将领们自然没有二话,都说:“宸王殿下处罚得当!”
江楼月上前,轻声说道:“傅将军方才还说,自己是皇上亲封的先锋大将,既然是皇命,必得以身作则,这点处罚,傅将军受得住吧?你瞧那方没有皇命的周扶山,玩忽职守可是死路一条!”
“你——”
傅南擎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江楼月看着傅南擎那张脸,心中全是
愤怒。
这个蠢货,一己之私,害死那么多守城将士,如今却还杀不得他——
“一百杖,本将军监刑!”江楼月往前一站,喝道:“罗风!”
“是!”
罗风上前来,直接从江承乾手底下把傅南擎接过去,直接压跪在了辕门之前,一百杖扎扎实实的打了上去。
军杖打上皮肉,发出砰砰的声音来。
此处为辕门,营中士兵来去最多的位置,傅南擎被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全营,傅南擎在军中本就不怎么样的声望也快速瓦解。
傅南擎虽是一身铜皮铁骨,但一百杖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接将傅南擎打成了一条死狗,被手底下的人拖了回去。
傅南擎阴毒地看着江楼月,伤太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用口型比了一个威胁:“等着!”
江楼月冷笑。
等着就等着!
就在这时,校场方向忽然一阵骚动。
“有个人被吊在那儿,衣衫不整——”
“啊,是个女的!”
“这这这……这不是傅大小姐吗?”
傅南香被吊了一个晚上,脑袋充血再加上又被风吹,此时早已经昏了过去。
军中的士兵不知道她为什么被掉在那儿,竟没人上去放人下来
。
至于傅南擎身边的亲信,这会儿正抬着傅南擎回营帐呢,等知道校场这边出了事情赶来,校场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那白花花的皮肤大片大片的在一营将士面前晃啊晃。
士兵们哪里懂得非礼勿视,都是糙汉,一个看得直了眼睛。
胡九英从人群缝隙之中艰难地挤了过去,把傅南香放下来立即裹进披风,满脸阴寒地抱着走了。
……
中军帐里,武安侯瞥了江楼月一眼,“傅南香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江楼月面不改色:“或许是她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武安侯眼角抽动了一下。
自己的女儿,自己可不清楚吗?
江楼月此时那表情,简直明明白白就说——谁叫她得罪我,她活该!
不过这件事情与此时来说,根本一点都不要紧。
武安侯看着江楼月,“好丫头,算爹看走眼,你是个将才。”
“您看走眼的还多着呢。”江楼月哼了一声,心道:你怕是不知道,前世你的旧部全归了我。
武安侯笑道:“夸你一句,尾巴要翘上天了!柔然人可是不好对付的。”
“我知道。”江楼月正色道:“现在怎么
办?秦朝云受了重伤,没人守城了。”
“柔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