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和宁川王忠都呆住了。
江楼月提着梨花枪,缓缓靠近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胡八重,脸上的表情有多温和,眼底的神情就有多冷厉,她笑了一声,“这是第二次,没有第三次。”
分明她的身量在军营之中可算得上最娇小,便是此时说话的表情都温和带笑,但她那淡淡平静的话语,却带着浓烈的杀气。
胡八重死白着一张脸,缩了缩头。
江楼月枪尖一动,皮肉破裂之声响起,胡八重惨叫一声,同时脸上也留下了一个血梨花印。
“啊——”胡八重惨叫一声。
周围的空气之中,响起一阵抽气声。
有人小声议论。
“那梨花抢上的铁浮雕是凸出来的倒刺,入肉三分,只要被伤到,以后就算好了,肯定也会留下一个梨花印记。”
“那岂不是说以后脸上都要带着这个梨花印?”
众人面面相觑。
这些围攻江楼月的人,此时不但手全废了。
顶着这张脸出去,什么都不必说,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都是被江楼月伤的。
这是教训,同时也是耻辱,而这种耻辱,不但是此时这片刻功夫,而是会随着他们一辈子的。
只要他们还在军中,走到什么地
方,都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那些士兵不约而同退了一步,看着江楼月的神情三分惊恐七分畏惧,大气也不敢喘,深怕自己就成了下一个被斩断手筋刻上梨花印记的人。
“表哥。”江楼月却神色平静自若,她迈步上前,到了王泽身边,“我们走。”
“好……”王泽也有些被江楼月吓到了,但他吃惊的是江楼月功夫的凌厉。
而且江楼月出手是为护卫与他,他心里着实也是十分感动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正要点头随江楼月离开,却忽然惊恐地瞪向江楼月的背后:“小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泽就来推江楼月。
但他不曾习武,出手便迟钝,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江楼月也在同时听到了背后传来利刃破风之声。
她本来可以立即闪身躲开,但她身前是王泽,一旦她躲开,王泽必定被利刃波及,电石火花之间,江楼月飞速转身,提起梨花枪的枪杆挡了那一下攻击。
是胡八重。
他满脸是血,手提弯刀,双眸赤红,泛着阴狠的杀气,所用的力道也是十成十。
江楼月身为女子,和这些大汉相比,在力量上就有不足,与这些人动手的时
候,她一向是以敏捷取胜。
如今胡八重奋力砍过来的这一刀却是力量上的比拼,江楼月握着梨花枪的手腕已经发酸,格挡的十分吃力。
她瞪着胡八重,不得已用小臂支住枪杆,正要用袖箭射他下盘,却见胡八重忽然露出野兽一样嗜血的笑容,期间迸射着浓烈的憎恨和杀气。他的弯刀忽然转了方向,发出刺耳的声音,刀刃划过枪杆,直接朝着江楼月的脖子砍来。
这是要她的命!
江楼月脸色大变,飞速抬起自己袖箭镯子挡在自己脖子前,侃侃将那刀刃挡住。
但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袖箭镯子本是为发射袖箭而做的轻巧机关镯,材质也并非刚硬无比,被那弯刀一砍,竟咔的一声裂开了。
江楼月反手抓住弯刀的刀刃,掌中鲜血瞬间流水一样的蜿蜒到了整个弯刀的刀面上,与此同时,江楼月反手将梨花枪一划,丝毫没有控制胸腔之中的杀意,直接划破了胡八重的喉咙。
胡八重瞪着江楼月,眼底的残酷的杀气还未曾隐去,却只能不甘的倒地。
砰的一声,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胡八重死了!
这一刻就发生在电石火花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背脊
发寒,如果说他们刚才看着江楼月的眼神是惊恐加畏惧,那么此时便全是畏惧。
那可是胡八重!胡家兄弟是傅南擎的亲信心腹,多年来随着傅南擎四处征战,曾立下无数战功的胡家兄弟,他的勇猛是毋庸置疑的,如今,竟然就这么被江楼月给杀了?江楼月竟然敢在大营里杀了傅将军的亲信?!
“杀人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那些围观的士兵全部退走,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一点关系。
王泽神色凝重地快步上前来:“你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江楼月晃了晃手,快速扯下一截衣摆,将手缠了起来。
她知道,这会儿是不可能有功夫让她好好包扎伤口了。
王泽看着江楼月鲜血淋漓的左手,明明伤的那样重,她却偏面不改色,神情淡漠,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的正常。
他心里慨叹江楼月勇敢的同事,又回想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自己,脸上连自责都挂不出了。
就这片刻功夫,傅南擎已经亲自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
一到近前,傅南擎立即前去查看胡八重的情况:“老八、老八?”
胡九英更是满脸伤痛,“八哥——”
下一刻,傅南擎抬眸看向江楼月,那张原本就冰冷阴翳的脸上此时怒火纵横,杀气弥漫,他缓缓站起身来,一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