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那颗药对他来说触手可及。
他过不去的只是自己这一关,他不愿意承认,到了如今江楼月竟然还能越发影响他了。
他不要受她影响!
谢尧深吸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不睡就不睡。
子时之前,果然是没有赶到乐丰,所以武安侯下令连夜行军,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一路人总算到了乐丰城外。
那些在京畿大营里娇养的兵将们全都累的迈不开脚,养尊处优地谢尧也好不到哪儿去。
搭了帐篷后,谢尧一进去便吩咐:“请宋先生过来!”
宋先生是坐着马车跟在队伍后面的,被马车摇的也是七荤八素,进来之后连忙跪着给谢尧请脉。
谢尧半闭着眼睛,脸上全是疲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今晚要睡觉。”
“……”宋先生默了默,收回手指:“这,不如老朽给公子试试针灸。”
最近这段时间,迷幻药,昏睡药,再不伤害身体的范围内,宋先生已经都给谢尧用过了,但他根本睡不着。
如今只剩下针灸这一种办法,但宋先生觉得……或许不会有用。
“快点。”谢尧半闭着眼睛,脸上全无耐性
,只剩烦躁。
宋先生立即取出针来,在谢尧头上几处穴位一一刺入。
针灸,算是他看家的本领了,祖上传下的许多针法都有奇效,如今这一手便有助眠的效用,但他以为对谢尧是没用的,所以一直也没开口。
如今是没别的办法了。
果然,还是没用。
施针结束之后,谢尧半闭着眼睛,眉毛隆成了一道小山,满脸燥郁:“退下!”
……
之后的两天,为了惩治傅南擎和那十八武将的嚣张,武安侯加快行军速度,沿路已经接收了三万守备军。
到了十月初六那日,天降大雨,还电闪雷鸣,雷电劈的山上的巨树倒塌,将官道给挡住了,这才在雨中扎营,此时,傅南擎那一伙人已经累的脚都快抬不动了。
胡八重在帐篷里破口大骂:“他娘的武安侯!”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有人高声道:“传率领,请傅将军派人前去搬开大树,把道路让开!”
傅南擎也是累的够呛,此时一听这帅令,后槽牙都咬得咯咯作响,“我的人人困马乏,现在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怎么去清理道路?”
他豁的一下站起身,就冲进了武安侯的账中。
相比于他们的精神萎靡,盔甲歪斜,武安侯此时神采奕奕,银白的明光铠穿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威风凛凛,便是一旁的几个副将,也一个个站的挺拔。
武安侯单手扶着腰间宝剑看着狼狈的傅南擎,粗粗的眉毛一挑:“傅将军,有事吗?”
傅南擎僵硬地说:“侯爷,再这么赶路下去,只怕到不了泸州城,士兵就要累死了!”
“哦。”武安侯皱眉,“那就暂且休息,等大雨之后继续出发。”
“搬树的事情——”
“让收编的守备军去吧。”武安侯淡淡说道:“毕竟傅将军的手下此时怕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傅南擎咬牙切齿,这分明是说他们弱。
但他们现在的确急需休息,不是和武安侯做口舌之争的时候。
傅南擎僵硬地拱了拱手:“多谢侯爷体恤,末将告退!”说完甩袖走了。
等帐篷的帘子落下来,武安侯轻呼了一口气,跌到椅子上坐下,活动着手臂,其余副将也是呲牙咧嘴,哪还有刚才精神百倍的样子。
其实这一番赶路下来,他们也是累的够呛,但在傅南擎的面前,怎么能丢份?
江护说:“以前也不
是没有这样行军过,如今这样累,看来咱们这几年都养尊处优了。”
“嗯。”武安侯点点头,冷笑道:“混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想跟老夫斗……好了,乘着大雨,都快去休息。”这老天爷降下大雨,也算是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了。
“遵命!”
傅南擎回到了帐内,将武安侯的意思表达之后,整个账中的武将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各自拱手告退睡大觉去了。
胡九英却看着外面的天色,若有所思地说:“这么大的雨,如果出点小意外,好像也是正常的。”
本来还累的起不来身的傅南擎忽然朝他看过来:“你的意思是……”
“末将听闻这附近有写匪寇,若乘着大雨来打劫粮草,顺便杀几个人的话——”
“不错!”傅南擎忽然眼睛一亮,一抹狠辣从眼底闪过。
被武安侯折腾的他差点忘了自己打算干点什么。
……
武将们都这样累,身娇体弱的王泽就更累了,这几日下来,精神状况已经说得上是萎靡不振,因为长时间骑马奔行,双腿都快站不稳了。
他身边跟着的宁川和王忠把他扶到了榻上坐下,江楼月的声
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
“表哥,我给你送点药。”
宁川赶紧去掀起帘子,把江楼月迎了进来。
王泽有些不好意思,“又劳烦表妹了。”
“没事,这些是一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