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你怎么醒了?”皇帝面色微变,快步到了床边去,脸色担忧:“是不是朕声音太大?都怪朕,走的太急,将龙佩给落了下,回来取,又忍不住想进来再看你一眼。”
云妃白着一张脸,勉强笑:“不是皇上的声音太大,是……是我本来就睡得不熟,听到外面喊万岁,这便醒来了。”
“那肯定是咱们心有灵犀……”皇帝笑道:“好了,你睡吧,朕不能再陪你了,早朝时间到了。”
“好……”
这方两人说着话,那边常喜却迈步到窗边去看了两眼,瞧着那半开的窗户若有所思。
他记得,出去的时候分明是开着的。
云妃也看到了常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又不敢多看,怕引起怀疑。
一直到皇帝和常喜再次离开,云妃的一颗心都完全放不下去。
习香吩咐人把窗户关好,过来侍候。
云妃咬牙:“你……你是故意的?”
“娘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懂。”习香再不多说一个字,半垂着眼帘跪在了床侧。
云妃看着她那种恭敬地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而这份威胁,才刚刚开始。
早朝之后,常喜陪着皇帝回到养心殿后,就吩咐了身边亲信的小太监,去禁卫军的
戍所打听李云廷今日的动向。
他给云妃送赏赐的时候见过李云廷好几次,瞧着那二人眼神动作实在是……不太让人安心。他对皇帝忠心耿耿,当然一心向着皇帝,盯着云妃是必须的。
小太监很快去而复返,对常喜说:“据说今日轮休,没进宫。”
“是吗?”常喜皱皱眉,那关雎宫那个半开的窗户是怎么回事?
常喜还是不放心,暗中让人查了查关雎宫中的宫女和奴才,动作也不敢做的太大,当然什么都没查到。
不过这足以让云妃心惊胆寒。
常喜日日和皇帝在一起,一旦怀疑上,让皇帝知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云妃急切地看着伺候在一旁的习香:“我、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告诉殿下,我会做的,求他、求求他放过我——”
“娘娘知道就好。”习香淡漠地说,“殿下说了,只要娘娘按照吩咐做,不管是娘娘还是孩子,亦或者是李统领,都不会有任何事情。”
云妃急促地点头:“本宫明白、明白了——”
当晚,皇帝照常前来看望云妃,陪了云妃大半晚,说了许久,也是口舌有些发燥。
云妃腰后垫着靠枕,吩咐了习香一声:“给皇上拿些油酥茶来尝尝吧。”
“是。”
习香动作规矩
的沏了油酥茶,缓缓送到了皇帝的面前来。
“油酥茶?”皇帝挑了挑眉。
云妃说道:“是内务府最近送来给臣妾的,又咸又甜,但奇异的是口味恰好,喝了润喉呢。”
“是吗……”皇帝笑着接了过来,云妃忍不住屏住呼吸,亲眼看着皇帝将那碗油酥茶咽下,她的心里,一时间如释重负。
做到了,这样的话,谢尧应该会满意了吧?
可下一刻,她又浑身紧绷,更深厚的恐惧袭上心头。
如果、如果皇帝发现了这件事情,那——她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囚牢之中,她被困住了,做什么都是错,不做也是错,四方都没有出路。
……
离开关雎宫后,皇帝前往养心殿。
因为云妃生下双圣女,他的心情简直太好了,一直以来以为北境战事笼罩在脸上的阴霾也散开了许多,并且回养心殿之后,户部尚书前来禀报武安侯军需一事,皇帝也是看了一眼便答应了,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朕懂,柔然铁骑虎视眈眈,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这一仗怎么打的了?都按照武安侯的吩咐,尽量准备吧。”
“是,老臣明白。”户部尚书应了一声,迟疑地又说:“只是,这粮草需要大笔的银子,这些年
各处灾害不断,朝廷税收供给不足,户部的钱粮也是缺——”
“能备足多少就备足多少吧。”皇帝说着,又抬了抬手示意常喜:“另外宫中能挤压出的银子也一并拿出来,还有朕的私库。”
战事最大,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否则柔然一旦破边,铁骑长驱直入,江山危矣。
“奴才明白。”
常喜带着户部尚书离开,直到晚上,才将银钱的事情办妥,回来回禀皇帝,“宫中和皇上的私库一共筹了十万两白银,加上户部那里的,总共三十五万两,再加上如今库房之中的存粮,应当够半年之用。”
“才半年……”
皇帝不轻不重地吸了口气,此番和柔然开战,不知要打多久,半年的粮草,实在是不够用。
常喜说:“这已经是如今咱们能筹集到的最多的钱粮了。“
“嗯。”皇帝点点头,愁眉未展:“也只能先这样,再想办法筹集钱粮了。”
说到此处,皇帝神色变得有些复杂,问:“傅南擎到了吗?”
“回皇上的话,傅南擎如今正在来京的路上,相信明日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