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楼月笑道:“这里瞧着就跟个普通医馆没什么两样,平素也没什么病人,宋先生除了给王府那边治病,便是在侯府这里奔走的多些,至于这医馆的病人,来不来的也随缘,新鲜吧。”
“是挺意外的。”王泽说:“我还以为,宋先生是直接住在王府之中,只服侍一人,若开医馆,那必定是门庭若市的。”
毕竟,宋先生的医术的确是出神入化。
江楼月笑了笑,也不多说,低头抿茶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了,如今说起谢尧,王府,她似乎也能平静以待,也或许……是王泽这人太温和,瞧着就没有什么攻击性,她自己便也不觉得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
江楼月不是闲聊之人,放下茶盏之后,就站到窗口去了。
王泽也没有开口,屋中就这么静悄悄的。
窗口的廊下,有几盆藤蔓类的绿植,顺着盆里的竹竿绕着长了上来。
这是飘香藤呢。
江楼月瞧着,想起当初,自己来找宋先生,谢尧坐在椅子上,拿着剪刀咔嚓咔嚓修剪藤蔓的样子来。
她怔怔地看着,忽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如今想想,
当时的谢尧,别扭之间,竟还带着几分可爱……她的手指搭上那飘香藤的叶子,心中想,日子总要过的,除了那些痛彻心扉的仇恨,她便让自己记着一些美好的东西吧。
至于那些难受的,就不要去想。
“想到什么高兴的?”王泽走上前去,笑问:“这草你认得?”
“药草,宋先生专门培植的。”
江楼月指尖抚过那叶面,眼底闪烁温柔流光,却并不多说。
王泽心说,必定又是和宸王有关了。
那日宫门前,宸王对待她粗暴冷厉,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她此时想到宸王,竟然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这时,宋先生来了。
江楼月瞧他脸色平静,想来王府之中无大事,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宋先生听罢,点点头说:“没问题,我这里有以前配下的一些,不多,先拿给小姐,这两日我会抓紧再配一些,尽量赶在小姐出发之前准备好。”
“不急。”江楼月说:“先生的事情要紧,空闲时间帮我做一些药膏就是了,若我走的时候还没做好,我会留下人等着,到时候先生做好再让人给我带来便是。”
“好。”
话到此处,江楼月摸了摸
腰间的荷包。
她想,自己是不是该付钱?
以前借着谢尧的光,她劳烦宋先生,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如今与谢尧没了关系,这么麻烦别人,似乎不好。
可她的手都要拆下腰间荷包了,忽然又觉得,如此生疏,怕是又显得太刻意了吧?
顿了顿,江楼月说:“府上有一些药材,我等会派人来人送来,希望宋先生能用得着。”
“……好。”
江楼月就这么和王泽一起离开了回春堂,诸事要紧,自然也没功夫闲逛,直奔侯府去了。
……
月华阁里,谢尧端坐桌前,冷冷问:“是你让宋先生过来的?”
“是啊。”金伯笑着说:“这不是来给公子请个平安脉嘛,老奴也放心些。”
谢尧骤然抬眸看过去:“我好了!”
不需要请平安脉,更不需要大夫!
金伯忙说:“知道了知道了,老奴的错,哎,以后都不让宋先生过来了,公子如今是铜皮铁骨,绝对不看大夫。”
谢尧不理会他的打趣,垂眸喝茶。
金伯状似无意地说:“不过送宋大夫回去的人说,郡主在回春堂等着他,还带着一个公子,难道就是那个随着郡主一起进京的王家公
子吗?”
屋中的温度,似乎冷了一些,但也只是片刻。
金伯深知谢尧对江楼月的执念,也心疼谢尧此时的模样,所以才多番试探,想知道谢尧和江楼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谢尧给的反应实在是太少了,金伯根本不能从这些讯息之中得到什么有用的。
他忍不住又说:“听说,那位王家公子出色的很,侯府那边的人都说郡主与他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当。
谢尧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将茶盏丢在一边,“凉了,换一杯。”
竟是毫无反应。
“……”金伯一默,知道今日是不能再试探了,只得招手让祝家姐妹上前,换茶。
不远处的莫宇心都要跳出来了。
果然是金伯,还敢当着公子的面说这些,他们这几个可是连江楼月半个字都不敢说的。
换完茶,谢尧抬了抬手臂,示意所有人都全部退出去。
他要睡午觉了。
门板关上。
谢尧转身翻上了榻,拉了被子来盖好,闭上眼睛。
分明外面日头搞悬,屋中一片和暖,但谢尧却感觉身上有些冷。
他拉了一床被子来将自己盖好。
身上那种冷意没有消散。
谢尧忍不住
又拉了一条锦被过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好,他浑身都在冒汗,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