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声音太小了,王氏没有听到,连忙凑上前去,声音温柔却焦急:“楼儿,你说哪里痛?”
江楼月苦笑了一声,眼角有湿气氤氲,那微红的眼睛,看的王氏浑身僵硬。
她的这个女儿,在她的面前从未哭泣过,便是当初自己偏向江逸雪,对江楼月说了那么多狠话的时候,江楼月也没有哭泣。
如今,这是怎么了?
王婵有无数的疑问,却又怕问了更伤江楼月的心。
“没事的。”王婵隐约明白,女儿的眼泪不是为了身体上的不适,她柔声安慰:“如果有误会,就真诚的去解释清楚……”
“没有误会。”江楼月越发泪如雨下,“也解释不清楚的……”
“楼儿!”
王婵连忙将她抱在怀中,正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安慰她,江楼月却是情绪失控,骤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出,将王婵彻底给吓住了。
她平日太冷静稳重了。
王婵好多时候都忘了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更没想到她也会这样伤心难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婵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等江楼月释放了情绪,或许才会好
一些。
而江楼月的失控,也只是短暂的。
片刻后,她已经半垂下眼睛,安静地靠在王氏的肩膀上,要不是那肩膀上的衣裳一片泪湿,王婵都不敢相信,方才那嚎啕大哭的人,就是她的女儿江楼月。
王婵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两人就那么静静坐了许久。
江楼月终于坐直身子,淡淡说道:“时辰不早了,母亲也早些去休息吧。”
“你……你也早点休息。”王婵亲自送了江楼月上楼,江楼月进去后,缓缓将门关上。
她背靠着门板,双眸无神,想着那日谢尧决绝憎恨的眼神,心里依然是窒息的痛。
她抬起手来,按住自己的领口位置,那里有谢尧送的紫玉吊坠,是谢尧亲手雕刻的,小楼弯月,可这会儿她却连拿出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江楼月恍然苦笑,“人真的不能做错事情……你不知道,报应什么时候会来……”
最近这一年来,每每谢尧对她太好的时候,她总是心有戚戚,难以安宁,她怕谢尧知道那些事情,如今,他真的知道了。
这一刻,她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隐瞒和欺骗是没办法长久的,就算真相是丑
恶的,总好过她把愧疚沉在心里,战战兢兢地过一辈子的好。
只是如今,她又该怎么办?
这一晚,她彻夜难免,第二日天还没亮,她便出门下楼。
宫五赶紧跟上:“小姐,这么早要出去吗?”
“雪月呢?”
宫五忙说:“一直在王家的马厩。”
“嗯。”江楼月应了一声,往马厩方向走,宫五自然跟了上去。
马厩里,毛色油亮的云中雪月被单独养在北侧的马闸里,江楼月上前,抚了抚它的马鬃,脸上少见的露出几分微笑来。
经过一晚,她已经想通了。
他将她丢下了,却终究是舍不得对她动手……他还是心疼她的,只是前世的那些事情,太过不美好了,他那样的反应,真的不算什么。
那便让他一个人静一段时间,等他冷静一些,自己再去找他。
他那么喜欢她……只要自己努力,真心实意待他,他会给自己机会。
江楼月心里这般想着,仿佛自己只要这么想,只要这么认定了,这一切就都是真的。
宫五站在不远处,错愕地看着江楼月脸上的微笑,这是……好了?
可江楼月却忽然又恢复了平静,她将雪月牵了出来,
翻身而上。
“小姐要去哪儿?”
“去一趟云宿山。”
宫五连忙牵了马跟上。
出门的时候,江楼月吩咐守门小厮,告知了自己的去处,并且说了大致的归期。
小厮连忙去禀报王泽。
不过,等王泽知道的时候,江楼月已经出了汾阳城了。
……
江楼月和宫五往云宿山去,一路依然是不眠不休,第二日一早总算到了。
山门前的阵法已经被破,远远的可以看到吊桥之后,山腰上破败的道观一角。
宫五说:“侯爷派人来过此处,不过据说千机老人已经不在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是吗?”江楼月迈步过了吊桥。
到了道观之内,果然看到一切便如同她和谢尧离开的那日一样,什么都没动,所有的屋子也都空了,这一次,便连厨房都是一片灰尘。
江楼月眉心蹙了蹙:“我们走的时候,千机老人可在?”
似乎……从谢尧醒来之后,她便没见到千机老人,是不是自己那几日都站在谢尧门前,心里眼里全是谢尧,所以没注意到?
宫五想了想,“如果属下记得不错,公子醒来的当天晚上,老前辈就没有出现,他平时也会消失
个一二日,所以我们也没有多想。”
“走。”
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