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默了半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将她抱起来丢到了床上去,丢的时候虽然很小心,没碰到伤处,但江楼月掉下去的时候臀还是被撞的一片疼。
谢尧说:“以后但凡是谢流云的事情,你能躲多远是多远,我会处理,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江楼月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
谢尧这才神色稍缓,又严肃地说:“还有你那些看不见的眼线,许久以前你就说时辰到了就告诉我,你从现在开始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时辰就到了。”
“……好。”江楼月应了一声,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
她哪有看不见的眼线,一切都是因为她重生而来,可这种事情怎么告诉谢尧,难道要说自己以前把他给害死了吗?
那样的话,谢尧还会用如今对待她的态度,用如今那种温暖宠溺的眼神来看她吗?
没有人能受得了那样的伤害吧,至少她不能。
她恨谢流云前世利用,没有回报她的感情,害她家破人亡惨死,而她对谢尧做的那些事情和谢流云对自己有什么两样?
她没来由的浑身一冷。
如果是重生而来的那个时候,她对他只有愧疚,
只有自责和后悔,或许她还能坦然一点,保住了家人之后,她甚至能任由他处置,要杀要剐怎样都可以。
但现在……她一颗心全在他的身上了,因为他的喜而喜怒而怒,总想要缠着他赖着他亲近他,这种时候她怎么敢把前世的所有告诉他。
她怕,一旦说出来,他们两人就永远没了以后。
江楼月下意识的咬住了唇瓣,衣袖下那只完好无缺的左手紧紧蜷了起来,脸色也顺势就有些微的发白。
“你怎么了?”谢尧怔了下,双手捧起江楼月的脸,“我是不是太凶,吓到你了?”
“没。”江楼月顺势将脸颊枕到了他掌心去。
他虽然看不到江楼月的眼神,但瞧得出来,江楼月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太好的气息。
谢尧终究是心里惦着她宠着她的,把她揽了回来,安置在自己怀中,沉吟片刻,说道:“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说,我以后也不提。”
江楼月没有应声,却也没有说别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胸腔处那种蛊虫独特的颤动,心中已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重生而来一为报仇,二为弥补谢尧。
如今侯府一切稳固安好
,江逸雪已死,谢流云也流落北境,或许还会死在皇帝手上,她也应该收敛一些锋芒,丢开一些事情,不要时刻用自己的行动去提醒谢尧,自己心里还藏了一些东西。
或许时日久了,谢尧就会把这些事情忘了,真的不再去提。
她是绝对不可能和谢尧分开的。
日子一日日的过,谢尧果然不再谈那件事情,对江楼月也一如往常,非常体贴,非常关心。
江楼月的伤势也在逐渐恢复。
手臂上的伤势恢复的要快一些,腿上的却慢,到了二月中的时候,才能勉强下床走动,但走动的时候还要人扶着。
谢尧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他平素也不出门,事情都是手下的人去办,自己的时间便空闲了出来,每日陪着江楼月,半扶半抱着让她在院子里活动。
这一日,谢尧把江楼月从楼上抱下来,放在院内的软榻上安置好,半蹲在她面前说:“吃多少都这么轻,一点分量都没有。”
江楼月笑着说:“那是因为你把我搬来搬去了一个月,手臂都练出力量了吧。”
谢尧笑了笑,心里却是担忧的,哪里是他练出了力量,分明是她越来越
清减,比以前瘦了一大圈。
前几日卞南那边送了时令的凤梨来,她不过尝着甜贪嘴多吃了两颗,竟然腹痛了好几个时辰,他找了宋大夫来看过,这才知道是因为受凉。
她脏腑受伤,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比如胃部一直有些不适。原本她是吃什么都可以的,如今却是吃一些口味重的东西或者凉一些的食物,腹部就一阵不适。
江楼月活动了一下腿弯,撑着他的肩膀站起身来:“来吧,尊贵的宸王殿下,扶我走几步。”
“嗯。”谢尧点点头,收敛了心中那些担忧,站起身来扶她。
她的伤势,其实算是恢复的快的,腿脚也并没有那么娇弱,旁人三个月能恢复的伤势,如今她只用了一个月过点。
今日走动的时候,谢尧扶了一会儿,她便是自己活动了,心中思忖,约莫等再过几日,便可恢复成原来那样了吧?
谢尧立在院内的一棵古树下瞧着,心中也是悠悠松了口气。
腹部的不适,等她伤势好了,在想办法好好调理就是了,反正有宋先生在,他医术高超,应该是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
练了一会儿,江楼月额上
冒出了一层薄汗。
谢尧去将她拦了回来:“行了,每日半个时辰,时间到了。”
说着,他把江楼月安回了软塌上拿了帕子帮她拭了拭汗。
候在一旁的宋先生过来,又仔细的检查了下江楼月小腿受伤的地方,确定一切稳妥才说:“老朽去为小姐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