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肥胖的身子一僵:“公子——”
“为什么?”谢尧狭长的眼尾上挑,冰冷地看着金伯:“如今你已经是太后的人了吗?”
“老奴这辈子只忠诚于公子一个人!这份忠心天地可鉴。”
“那为何要找宋嬷嬷,派这两个女官过来?”谢尧冷冷问:“你的忠心就是千方百计把别人的眼线弄进府上来,监视我吗?”
“不是!”金伯急忙说:“老奴没有那个意思……老奴只是想公子身边能留一些有助力的人,老奴都是为了公子着想啊!”
“助力……”谢尧冷笑一声,“你以为,太后是我的助力?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助力,皇位一开始就不会落到如今皇上的手中,金伯,你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一直留到现在,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太后的确不会是公子的助力,可那武安侯愚忠又迂腐,英姿郡主是他的女儿,也绝不会成为公子的助力!”金伯脸上神情复杂,“当初皇后娘娘就是受了南桑蛊的算计,是咱们这位皇上的算计,公子这些年受尽病痛折磨,到了如今,说要报自己的仇,可是向皇帝复仇,却不谋皇位,如何复仇之法?”
谢尧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晌,谢尧郑重无比,一字字地说道:“不
要再在江楼月的身上动心思,妄图把她从我身边挤走,我只说一次。”
金伯僵了僵,“老奴明白,以后不敢了。”
这一夜,谢尧久久未睡。
他坐在窗下,看着外面无边漆黑的夜,一点困意都没有。
二十年来他全心全力抵御病痛折磨,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为的是复仇,如今身体情况稳定,他却又开始却步了。
他怕,万一他的心思,得不到江楼月的支持,他们二人又该怎么办?
所以他单方面就放弃了谋夺皇位的想法。
奉县那一夜之后,他的心思似乎变得更简单更纯粹了,他想和江楼月好好的,而报仇的方法有许多种,不一定非要搞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更不能和江楼月的立场相悖。
谢尧慢慢收起扇子,侧身上了床榻。
这一夜,他竟然少见的做了梦。
玫瑰花海之中,一个白衣女子冲着他笑。那女子温柔婉约,笑容让人心情舒畅,冲他轻轻招手唤:“尧儿,我的乖孩子,到娘这边来……”
谢尧扑了过去,可那花海之中的女子却忽然消失了。
“娘、娘!”他放声大喊,可那女子始终没有再出现。
谢尧猛然坐了起来,大梦惊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公子!”屏风之后,莫言和
莫宇急忙进来照看,“你怎么了?”
谢尧拿了他们手上的帕子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眼底凝出摄人的冷芒,其实复仇,从来都不一定要夺皇位,真正的复仇,就是夺他所爱,坏他所想,打破他守候的最美好的东西。
“李云廷怎么样了?”谢尧冷冷问。
莫宇赶紧回话,说:“他如今进了禁军队伍,因为有云妃娘娘那层关系,升迁非常快,如今已经是个百夫队长了。”
“是吗?”谢尧冷笑,“百夫队长,在各处宫门走动都不自由,升迁还不够快,我便帮他一把。”
……
罗风和宫五隔了好几日,便把于寿的所有消息都送到了江楼月的手上来。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和暖。
江楼月姿态随意的坐在兰月阁二楼的栏杆上,翻看着那些送上来的消息。
“于统领的父亲死的早,于统领也是八岁上就入了伍,因为天赋好,功夫学的不错,十四岁被选入禁卫军队伍,这些年来一路立功,十年时间就坐到了统领,说来也算是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江楼月默默念着这个词,忽然问:“和平王没有任何联系?”
“目前来看是没有……据说于统领还有个妹妹和老母亲一起在乾州,那里距离京城路
途遥远,虽然派了人去,来回也要一个多月。”
江楼月点点头:“事情办的不错。”
虽说目前看不出他和谢流云有任何关系,但江楼月也不敢掉以轻心。
江楼月指尖在指尖的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又问:“禁卫军中如今可有叫做李云廷的人?”
“好像有。”罗风思忖了一下,“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是前段时间刚提拔上来的百夫队长,如今在西直门那里当差。”
江楼月一笑。
这位李云廷,可是云妃化了名的弟弟呢,前世皇帝便非常抬举这个人,最后甚至做了禁卫军的副统领,身兼京城九门安危,皇帝可以说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
只可惜于寿技高一筹,在谢流云逼宫的那一日,将李云廷斩落马下。
这两人既然前世就是竞争对手,如今她也不妨提前把他们的争端挑起来,让于寿去忙别的事情,确定他是谁的人之前,起码不要让他再来姐姐面前晃悠。
“罗风。”江楼月招呼一声,“你军中应该有些人吧?你去放一点消息,挑拨一下于统领和这李云廷的关系。”
罗风一怔:“这……怎么挑拨?”
他只会排兵布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