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抬眸,眼神落到江楼月的脸上,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那就用后半辈子来偿好了。”
“……”江楼月脸色微红,瞪了谢尧一眼,“胡说什么?”宋大夫还在呢!
宋先生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危险,老朽会在边上指点的,小姐放心吧。”
谢尧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开始吧。”
此时针灸结束,宋先生欠身退了出去。
“……”
江楼月闭了闭眼,半晌,泄气地说:“先回京城,等我在铜人上面试几次,你再帮我试。”直接朝着谢尧下手,她做不到。
“怎么,真怕扎坏我?学针灸用铜人也不过是为了记住穴位,你打穴的功夫那么厉害,全身的穴位早就烂熟于心了,回了京城也是要用真人试针的,早一日迟一日帮你试针有什么两样?说不准因为我为你试针,你学的更认真,更快了呢,何况还有宋先生在场,你怕什么?”
江楼月咬牙,“我不学了。”
“干嘛不学?”谢尧慢慢把微敞的衣衫拢起,系住了自己的衣带,笑着说道:“你不学,我明日就让宋梨来给我针灸好了。”
“你——”江
楼月气恼不已,“你故意的是不是?”江楼月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提学针灸?
谢尧笑道:“我就是故意的啊。”
“帮我更衣。”他下了床,拿来外衣。
江楼月瞪了谢尧一眼,怕屋内寒气冷着他又让他生病,动作迅速的接过衣服帮他穿好,系上了腰带。谢尧乘着她扣腰带的功夫把她锁在了自己怀中,轻声说:“我就是乐意看你为我着急,吃醋,学习的样子。”
“……”江楼月无语半晌,低声嘀咕:“那你等着吧,看我这个新手怎么用针扎你。”
谢尧笑:“好啊,扎坏了我,我就赖上你。”
他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笑,语气痞的很,说出的话甜而不腻,倒叫人不觉得肉麻,而是窝心。
江楼月用脑袋撞了他胸口一下,笑着没言语。
宋梨从哑奴那边过来,刚上走廊,就顺着半开的门缝看到这幅样子,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回了隔壁的屋子。
宋先生正在用药草帮江楼月那副针清洗,打算等会儿用药酒浸泡。
宋梨瞧见了:“哪来的金针?”行医用的金针是十分珍贵的,而且他们医宗之人,一个大夫一生也只一副,那金
针针柄分明和宋大夫所用的不同。
新的?
宋梨快步走上前来:“爷爷,你要收徒了?”
“这是为郡主准备的。”宋大夫淡淡说着,“爷爷打算把医宗的针灸之术,教授给郡主。”
“什么?”宋梨脸色大变,“医宗除了直系亲属,不是不收徒弟吗?”
“药王谷医宗这一脉,要不是当年公子救护,早就灭门了,如今只剩下爷爷和你,还遵哪里的规矩?公子这些年庇护我们祖孙,不受江湖人的追杀,是天大的恩德,这件事情爷爷已经决定了。”
宋梨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大夫,“爷爷你说过的,你的医术要全部传给我,不会教给别人——为什么要教给她?”就算收徒,教给别人也可以,为什么要教给江楼月?!
宋梨心里既嫉妒又不甘。
宋大夫说道:“郡主有天赋。”
医宗不外传的整骨之术,江楼月只看了几次就学会了,所以宋大夫便觉得,江楼月对医术是有天赋的,他哪里知道,那整骨之术,是前世他亲自教给江楼月的。
“小梨。”宋大夫语重心长地说:“就算郡主习了医宗的针灸之术,她也是朝廷的郡主,是武安侯的
嫡女,爷爷的衣钵最后还是要你来继承,你才是我们宋家的独苗。”
“说这些做什么?”宋梨冷笑,“说了这些,还不是要把看家的本事都教给她?好啊,你们都觉得她高贵,她好,我胡搅蛮缠,我什么都不是。”
话落,宋梨转身即走,因为走的太快,带翻了桌面上的茶壶,落地碎成了一片。
宋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思忖,若郡主能学得他的医术,能随时为殿下处理病体,他便能带着宋梨远走江湖,离开这些王侯将相,也能好好让宋梨收收心。
这,其实也是他愿意教江楼月的理由,其余的人,他是信不过的。
宋先生收回神思,把金针放进一旁的碗中,倒了药酒将针泡上,只希望郡主真的天赋异禀。
……
宋梨一个人跑到了别院的一处角落里缩着,冬日风寒,很快就把她的脸吹的通红。
她不甘的很。
宫五对她冷嘲热讽,宫九对她不理不睬,江楼月带来的那些护卫和婢女对她也是冷眼相看,她的好姐妹小舞对她也是欲言又止,总想劝她对江楼月恭敬些……可殊不知他们越是这样,宋梨心里就越是不甘越是嫉妒,
而今日,宋先生的那个决定,更是把她的不甘和嫉妒推到了顶点上。
宋先生是她爷爷啊,唯一的亲人,竟然要把针灸之术教给江楼月?!
凭什么?!
她医宗的绝技为什么教给外人?!
她咬着牙关,不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