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江楼月有些激动,上前坐到了床边上,她轻轻握住了谢尧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谢尧面容憔悴,脸色泛白,但双眸却沉静而深邃,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江楼月,什么都没说,却让江楼月心里紧张不已。
江楼月很快解释:“我什么都没做——”
谢尧缓缓说:“没去泸州?”
“我……”江楼月说不出话来。
谢尧慢慢闭上了眼睛,也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上抽回,“我想休息一会儿。”他只说了这句话。
江楼月僵住,手指蜷了蜷,看着他放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好想再握上去,可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她知道谢尧又生气了。
江楼月苦笑了一声,帮他拉了拉被子,转身出去了。
宋梨冷冷看着她,啪一声将门关上了。
宫九和宫五都站在廊下,对看一眼,宫五低声上前:“连日赶路,小姐必定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等养好了精神再过来看望殿下。”
“罗风和小琴呢?”江楼月问。
宫九立即回:“罗副将负责别院周边巡守,刚换岗去歇息,小琴姑娘马上就到了。”
江楼月沉默了一会儿,看宋梨这幅样子,殿下的
情况就算不稳定也暂时没有危险,她现在要稳住,不能为了一点琐碎小事惆怅伤怀才是。江楼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等双眸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只有镇定、冷静,大步朝外走去,“随我来。”
小舞赶紧跟上:“小姐这边。”
帮江楼月安排的房间就在隔壁的院子里,等到了之后,江楼月问:“给宋大夫的信传出去了吗?”
宫五说:“方才听宫九说,已经传出去了,用的是宫六的消息网,十日之内消息会送到京城,到时宫六应该会安排人立即送宋大夫过来。”
“好。”江楼月点点头,“拿笔墨来。”
“是。”
宫五快速准备好东西送到了江楼月的面前,江楼月提笔写信后很快封起来,恰逢此时罗风知道江楼月回来也赶了过来:“小姐可算回来了。”
“你把这封信用侯府的渠道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让爹爹策应。”
这次她可算是把谢流云得罪了个彻底,那种毒蛇一样的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若是宋大夫在路上出现任何问题,谢尧身上的蛊又怎么办?
“是。”罗风把信接了。
“上次那些蛊查的怎么样?”江楼月抬眸
看向宫九:“还有那个哑奴,说什么了?”
“他嘴巴很严,那些蛊虫进到身体里去之后,明明痛苦的缩成了一团,好几次都试图咬舌自尽,都是看守的人发现的及时拦住了,半个字都不吐露,至于那些蛊虫,到了奉县之后就给小梨姑娘看了,她说没用。”
“这次我和宫五在谢流云那里还找到三种蛊虫,你拿去让她瞧瞧。”江楼月顿了顿,又说:“至于哑奴,不说就把那些蛊虫全用在他身上,一只都不要浪费!”
“是。”
“你们先去忙吧。”
几人便都退了出去。
门扉轻轻合上的时候,江楼月撑着桌面,另一手扶上了额角,就那么站了会儿,脱了靴子上床睡下了。
她得养好精神。
可是心中有事,越是想要睡得好,越是半点困意都没有,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江楼月猛然坐起身来。
外面,更夫的梆子声沉闷,已经子时了。
她下床套上了靴子,披了衣服走到了隔壁谢尧的院子里,宫九双手抱剑正在廊下守护,视线却顺着半开的窗户缝隙朝里不知看着什么,竟然连她进了院子都没发现。
不过下一刻,宫九就忽然转
身,见是她,愣了一下要开口。
江楼月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走上回廊,顺着那半开的窗户缝隙朝里一看,宋梨正坐在床前给谢尧擦拭额头,一下一下,温温柔柔,擦拭的空档里,手抚上了谢尧的脸颊,用指尖轻轻摩挲着……
宫九忙低声说:“公子昏迷着,小姐你别生气——”他到底也是谢尧的护卫,第一时间便想为谢尧解释。
“我知道。”江楼月缓缓说。
两人的声音惊到了宋梨,宋梨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把帕子丢到了盆子里过来将窗户打开,看是江楼月,“是你。”
宋梨的脸上先是有些讪讪,可看着江楼月那张冷脸,忽然又鼓起腮帮子朝着江楼月瞪过来:“你来干什么?”
“小梨姑娘——”宫九皱眉开口。
江楼月淡淡说:“你又在干什么?对病人动手动脚,是你身为大夫的操守?”
“……”宋梨脸色涨红:“你管不着!”
江楼月冷冷看着她,“如果你现在不是唯一能帮他治病的人,你的手已经不在了。”宋梨僵住,被江楼月看的浑身打颤,唇瓣哆嗦,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九僵硬地说道:“小梨姑娘,夜深了
,公子这里我来照看,你也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派人叫你。”
宋梨死死咬着唇瓣,倒没多说什么,离开了。
为了就近照顾,宋梨的房间就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