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郡主。”谢流云淡淡说。
“英——那不就是江楼月?!”辛罗失声低喊,维帽下的脸色早已经变了。
脸受伤之后,她坚决要回京和皇帝理论,但那姓蔡的将军油盐不进,坚持要停在驿馆,说要八百里加急禀报皇帝,她虽气愤,却也无奈,只好应了蔡将军的安排,这一个月困在驿站,她前思后想,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脸出事和江楼月脱不了干系。
如今竟还派她前来给自己治脸……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有半分好心,说不定要彻底把自己的脸给弄坏。
“就是她,她如今歇在城中客栈,本王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谢流云淡淡说着,问:“公主怎么了?”
“没……”辛罗依僵了僵,勉强说:“我……我就是没想到……”
就在这时,门外有下人进来通报:“英姿郡主到了。”
“请她进来吧。”谢流云一声吩咐,不一会儿,江楼月便进了小厅。
江楼月穿着一袭淡紫色马面裙配短褂,外面披着带毛圈的薄披风,动作从容,容颜清丽而淡雅,只一进来,谢流云的视线就黏了过去。
她辛罗依也曾是柔然第一美人,如今却…
…辛罗依想到自己此时维帽之下的丑陋样子,一时之间又恨又妒。
“郡主。”谢流云缓缓说:“既然已经安顿好,那便依圣旨,先帮辛罗依公主看看伤情吧。”
“嗯。”江楼月冷漠地应了一声,迈步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没有温度的微笑:“还以为宫中宴会一见,便是最后一面了,没想到如今还能在泸州再见,我与公主缘分匪浅呢。”
辛罗依咬着牙,死死地瞪着江楼月,仇怨太深,现在江楼月说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是嘲讽,都是恶意,她切齿说道:“你以为本公主愿意和你有缘分?!本公主巴不得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是吗?”江楼月唇角耸动了下,“我只是说客套话,公主倒是当真了呢……要不是皇上圣旨在前,这么冷的天气,我是疯了才会千里跋涉来这儿,废话少说,要看脸你便快些,若是不看,也给我一句话,我好回京向皇上复命。”
“你——”辛罗依气的浑身发颤。
谢流云也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如今的江楼月竟然这么嚣张,当面就对辛罗依如此无礼,他不过在宗正司才一年,江楼月变化竟这么大,为什么,谢
尧给她的勇气?
“看来公主是不看了。”江楼月冷冷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我看!”辛罗依急道。
就算自己的脸真的是江楼月派人来打坏的,但这次江楼月却是奉了圣旨前来给她治脸,江楼月绝对不敢胡来,绝对!她已经顶着这张脸一个月了,她快疯了,此时她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江楼月的身上。
江楼月上前两步:“那就把这碍事的帽子摘了,不然要我怎么看?”
“到后面去看!”辛罗依切齿,“你随我来——”
江楼月眼底浮起一丝冷笑,她如此表现,是怕让谢流云看到自己那张吓死人的脸吧?眼看着辛罗依经过谢流云身旁,迈步就要上楼,江楼月指尖忽然弹出一道气劲打在辛罗依小腿上。
“啊——”辛罗依腿一软,朝着谢流云栽了过去。
谢流云也是反射性的把她揽入怀中扶住了,可下一瞬,谢流云猛抽了一口气,双手一松,把辛罗依丢到了地上。
厚厚的素纱维帽飘落在地,辛罗依那张脸暴露在了空气中,眼睛一高一低,鼻梁歪斜,嘴巴也歪的合不拢,露出了大半牙龈,一眼看去,恐怖异常。江楼月是见过辛罗
依前两次脸坏了是什么死样子的,如今这张脸却是比前两次还要夸张恐怖,猛地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果然是谢尧下的手啊。
辛罗依尖叫了一声,已是无暇顾忌任何事情,迅速用袖子去捂自己的脸。但她穿的是柔然服侍,都是窄袖,只能勉强遮住半边脸尖叫:“春嬷、春嬷!”
那边春嬷早已拖着老迈的身子上前,赶紧捡起维帽给辛罗依戴好:“公主,没事的公主,老奴扶你起来——”
辛罗依小腿疼的厉害,透着维帽阴冷地瞪着江楼月:“是你对不对,你存心看本公主出丑?江楼月,别以为我离了你就不行!”
江楼月凉凉说:“公主自己没站稳,怎么就成我存心看你出丑了?我瞧公主硬气的很,也好,我便去把公主的原话回了,公主也不必在此处盘桓,还是早些回柔然去吧。”
辛罗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差点就要昏了过去。
春嬷暗暗捏了捏辛罗依的手臂,赶紧朝着江楼月赔笑:“郡主别介意,我们公主是说气话,公主的脸还要仰赖郡主妙手回春呢,郡主……这边请。”
辛罗依咬碎了牙齿,恨不得咬死江楼月,但此时却
也是无计可施,狠狠一跺脚,朝着楼上走去,经过谢流云的时候,看也不敢再看谢流云一眼。
江楼月也面无表情的上了楼。
小厅里便只剩下流云一人,他着实也是被方才辛罗依的脸吓到了,那么一张脸,真的还能治好?而且,他也算了解江楼月,却是不知道江楼月何时有了这样厉害的本事,还能为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