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圣旨第二日就下了,整件事情交给晋王全权处置。东宫这些年来藏污纳垢,如今一朝大厦倾覆,牵连甚广,整个朝堂上也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曾经和太子有点什么关系而被牵连。
天泉庄里,江楼月的伤口已经彻底完好,结痂掉落,只留下了一个小红痕,宋先生说过不了几日就可以恢复成以前那样了。
谢尧也总算安了心,不每日盯着她了。
江楼月拨弄着手里的海棠花,低声说:“事情也大概定了,我想回京城去。”
“也好,我送你回府。”谢尧把她手上的花剪拿了过来,“别弄了,还说我蹂躏花草,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江楼月看着地面上躺了一地的“断枝残骸”,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我以为这个挺简单的,没想到这么难呢,我还是不摧残它们了,交给花农来搞。”
“走吧。”谢尧隔着衣袖抓了江楼月的手腕过来,“瞧着你这两日待在府上便不耐烦了,早早让人备了车。”
两人上了马车,先朝着武安侯府送江楼月回去。
车上,谢尧把那日拿出给江楼月看过的信号袖箭戴在了江楼月的手腕上
,“我让三宫宫首这几日做了改良,以后你有任何急事,只需要扣动这个,信号就能发出去,九宫人手遍布,很快就能赶到,我也能知道。”
“好。”江楼月动了动手腕,“这东西还挺轻巧的。”说是放袖箭的,倒不是箭匣,而是一个一指宽的镯子模样,材质不是金属,是木制的,正面镶嵌了一块紫色金丝琥珀,其余地方都是纹路点缀,大气独特又好看。
江楼月抬眸说:“三宫是做什么的?做武器的?”
谢尧手下有九宫,每一宫一个宫首,比如宫五宫六宫九,都是各宫宫首,宫九所带的人负责谢尧人身安全,宫六负责情报,其余有负责卞南原来谢尧母亲留下的产业的,还有负责武器制造如三宫宫首,宫五她记得,前世好像也是负责在京中守护她安全的……对他的势力情况,其实江楼月是十分清楚的,但对三宫宫首她有些好奇,前世没见过。
谢尧随意应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等有机会让你见见。”
两人说着便到了玄武大街上,忽听外面街道上飞马而来,有人大喝:“让开、快让开、泸州八百里加急、快让开——”
一
时间百姓四面退闪。
江楼月半掀起车帘,看到一匹马从马车一侧飞驰而过,不是驿站的传令兵,而是穿着轻盔软甲的羽林军。
“泸州……”江楼月怔了怔,“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细细地思忖着,前世这个年月,泸州好像一切平顺,什么都没有。
“羽林军怎么跑去泸州了?蔡将军亲自统率的羽林军可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没事是不会离开京城的……”江楼月眉心微微蹙了蹙,看向谢尧,无声询问。
谢尧说:“辛罗依在泸州。”
“啊……”江楼月意外地问:“她这是又出事了?”
……
关雎宫里,谢景晗最近去了国子监上学,极少在宫中带着,每月只休沐两天,今日便是其中之一,皇帝正与谢景晗和云妃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国子监一切可还好?那江星月护卫你周全吗?”皇帝慈爱地看着谢景晗问。
谢景晗高兴地说:“她护卫我很好啊,你们都不知道灵怡公主多厉害,她功夫可好了,那些想欺负我的人都被她打跑了呢?”
“欺负?国子监有人敢欺负你?”皇帝明显不信他胡扯,笑着揉了揉谢景晗的后脑勺。
谢景晗说:“明着欺负是不敢啊,暗地里说些不好听的话是肯定的,不过父皇不必担心,我和灵怡公主能处理,你们不知道,灵怡公主厉害得不得了,会骑马,会射箭,可比那些博士们熟练多了,教的还好……”
“那皇上这次还真是选对了人……”云妃笑眯眯地说,“只是你怎么老叫她灵怡公主,你叫的不绕舌吗?”
“好听啊!”谢景晗理所当然地说:“我第一次见她别人就喊她这个,很好听,父皇好厉害,居然选了这么好听的封号——”
这马屁拍的,皇帝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
如今整个宫中,整个朝廷,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也只有他的晗儿了。
谢景晗又说:“不过那鲁国公家的赵蝶真烦人,上次在御花园投壶输了耍赖不给彩头,如今又在国子监老找灵怡公主的麻烦……”
这时,常喜在外冲着皇帝比了个手势。
皇帝说:“你与母妃先聊,父皇有些政务先去处理。”
“好!”谢景晗乖巧地说:“父皇要保重身体,等儿臣学成了以后,就为您分忧。”
皇帝一笑:“那你可要努力了。”
出了关雎宫后,皇帝脸上
笑意全无:“还是太子的事情?他不服?”
废太子的圣旨下了之后,太子在天牢之中几乎疯了一般的叫喊,每隔半个时辰就传来一次太子的情况,皇帝如今早已腻烦,没想到太子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是死不悔改,不但不认错,又叫又喊没有半点皇家气度和体面。
可他都要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