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送了糕点上来,云妃亲自给江楼月沏了茶。
云妃微笑着说:“听说尧儿那的玫瑰园不错,你在宸王府也两日了,可过去瞧过?”
“去过,颜色多,许多颜色我也是第一次见,很惊讶。”
云妃笑意更深,“他那地方可金贵的很,一般人都进不去,便是本宫……好几次想要去瞧瞧,也被他婉言谢绝了,看来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江楼月垂了垂眼眸,瞧着似乎是有些害羞了。
云妃也不再多说,便拉着江楼月闲话了一些家常,待到气氛差不多了,江楼月缓缓说:“云妃娘娘,不知道太子府上的那件事情您有没有听说?”
“是你表姐的事情吗?”云妃一顿,观察着江楼月的表情。
其实云妃找江楼月来说话,一来是自己寂寞,宫中又没个说话的人,二来也是听说江楼月和王氏闹得不是很愉快,今日一早王氏又离开京都去汾阳了,怕江楼月心中不快,所以叫她来宽慰一二。
不过江楼月来了之后情绪一直很稳定,看不出半点颓废难受,云妃还纳闷江楼月是没放在心上吗,没想到这会儿便说起了江逸雪。
江逸雪,可是江楼月母女关系恶化的罪魁祸首。
云妃暗忖,江
楼月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能沉得住气,拉了半天家常才说到紧要的。
可如今江逸雪都死了,再提这件事情又能说些什么?
江楼月缓缓说:“不错,是关于江逸雪的事情……她虽欺君,但那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楼月斗胆,想请云妃娘娘帮忙向圣上求个恩典,放那孩子和母亲团聚。”
“这……”云妃顿了顿,“本宫也是做过母亲的,你的请求倒是很能理解,只是这件事情牵扯的太多,就怕本宫开口,皇上也未必会应。”
“臣女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来请求娘娘。”江楼月慢慢握住云妃的手,面带祈求,“臣女知道娘娘一向菩萨心肠,就去求求皇上吧。”
看着江楼月难得露出的祈求神色,云妃心里稍有松动:“那……本宫试试吧。”
“多谢娘娘。”
江楼月陪着云妃坐了一个下午,日暮西斜,云妃才依依不舍的放人,命自己的贴身嬷嬷送江楼月离宫。
走在宫道上,那嬷嬷笑眯眯地说:“许久没见娘娘这么高兴了,郡主以后可要常来陪娘娘说话。”
江楼月问:“娘娘平日不高兴吗?”
“也……说不上不高兴,只是没有今日这么高兴。”嬷嬷叹息了一声,“自
从无忧公主出事之后,娘娘其实没怎么开心过。”
话到此处,嬷嬷自觉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郡主这边走。”
跟在一侧的江楼月抿住了唇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复杂。
这么利用一个思女心切的母亲,会不会太过分了?
回去宸王府的路上,江楼月都在想这件事情。
云妃可算是整个皇宫之中难得心善的人了,利用她……心底当真是会冒出无端端的罪恶感了,总觉得自己不该,可……这番利用是为了救一个小生命。
如此一想,那些罪恶感又少了些许。
……
云妃对皇帝来说,果然是万金油。
当她面带犹豫的跟皇帝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皇帝甚至都不问她为什么就答应了,“爱妃一向心地善良,朕知道,就让那孩子跟那女子团聚去吧,不过他们母子到底是牵扯进皇嗣之事里,虽说并非他们的本愿,但也是皇家的丑事——”
云妃说:“那就将她们逐出京城,到别处去。”离开这里,总好过丢了脑袋。
“就依爱妃的。”
皇帝离开关雎宫后,漫步在御花园小道上,“今日云妃见了何人?”
“万岁爷怎么知道云妃见了人?”常喜笑眯眯地说,“只聊几句话便知
道了吗?”
“云妃是什么人朕很清楚,她虽心地善良,但识大体。”皇帝面容微微有些冷,“太子那件事情关系皇家颜面,若是平时,云妃绝不可能与朕提这个。”
皇帝爱重云妃,可不就是因为云妃的识大体吗?
但偶尔一两次的逾越,皇帝也是纵容的,所以他答应了。
常喜讪笑:“皇上真是心思敏锐,老奴听说,云妃娘娘叫了英姿郡主进宫,一直到了傍晚才让人将她送出宫去呢,看来云妃娘娘是真心喜欢郡主。”
“江楼月啊……”皇帝眼眸动了动,“朕也觉得她不错,只可惜——”
常喜压低声音说:“皇上是不是看中她,想收来做儿媳?”
“但她现在和谢尧出双入对,谢尧又早上了请婚的折子。”
“那请婚是请婚,不是还没正式赐婚吗?况且如今是皇后娘娘的大丧,三年之内不宜婚嫁呢。”常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下,“三年之后什么样,谁能知道?说不准这宸王就不喜欢郡主了,郡主也喜欢上别人了呢?”
皇帝龙目扫了常喜一眼,低笑道:“就你机灵。”
“奴才这不都是跟在万岁爷身边,耳濡目染学会的嘛——”
主仆二人边说边离开了。
花团锦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