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默了默,粗粗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再怎么闹情绪也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你看看你,衣服都是湿的,你……哎!”
武安侯忽然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江楼月一眼,“你好好的。”
然后便上马离开了。
江楼月默了一下,瞧着父亲绝尘而去的背影,心里恍惚了一下。也不知父亲是真的关心她,还是觉得应该关心她一下,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小琴奔了出来,看着江楼月这样,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越白了:“您怎么弄成这样?快进来!”
小琴拉着江楼月进去,就要朝着兰月阁走,江楼月却止住步子:“不过去了。姐姐……那里怎么样?”
“本来也是瞒着大小姐没告诉的,谁知道大小姐昨晚忽然要去看小姐,奴婢拦不住,后来大小姐就知道了,还要亲自出去寻您,奴婢好不容易才拦住她,方才她已经又过去兰月阁等您了,奴婢这才到门口来,想着看能不能等到您。”
“那就去摘星楼吧。”
江楼月转道朝着摘星楼走,小琴叫了个下人,吩咐她去唤江星月。
等江楼月到摘星楼的时候,江星月
正巧赶到,看着江楼月呆了呆:“你怎么搞成这样?快去准备热水来!”
江楼月笑了笑没说话。
江星月竟然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多问。
很快,热水送了上来。
江楼月将自己泡了一阵,换上了衣服,又和江星月一起吃了早膳。
期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等早饭撤下去的时候,江星月才慢慢说:“你……你要是心情不好,你就冲我讲一讲,这样也能发泄一下,等你发泄过了,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江楼月说:“我其实没什么事情,姐姐别担心。”
“这还没事?!”江星月以为她是不信,又说:“真的,我以前就是这样……也不怕你笑话,罗副将那件事情……我当时可难受了,就是冲着大壮小壮不断的说,然后我现在就没事了,你看,我都把自己心里的痛脚拿出来安慰你了,你也别憋着了。”
“真没事。”江楼月笑了笑,“我只是有些累,就在姐姐这里睡一觉吧。”
“……好。”
江楼月倒在了江星月的床榻上,这一觉,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没睡着。
一闭上眼睛,就有无数的画面在眼前
闪。
江楼月自套了靴子便下了楼,担心她的江星月连忙追了上去,“你干嘛去?”
“我回兰月阁啊。”
“兰月阁那边不是……”关着母亲吗?
江楼月点点头:“是,我就是去看看母亲,她身体不太好,可别有什么不舒服的,成了我这做女儿的孽。”
“……”
江星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江楼月已经走了几步远,咬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姐妹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兰月阁来。
这里如今被宫六的人守得密不透风,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王氏的声音:“让江楼月来见我,我是她母亲,她凭什么关着我,让她来见我!”
江星月容色有些不忍:“楼儿……”
江楼月没说话,迈步上楼。
江星月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吱呀,江楼月将门推开,光线照进去,打在王氏苍白的脸上。
王氏愣了一下,立即小步过来,拽住江楼月的手说:“楼儿,母亲错了,我昨日不该打你,都是我的错,我就是太生气了,我气你下手那么狠……”
王氏是昨晚半夜醒过来的,然后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关了起来,不管她怎么办,是端
起夫人的架子命令,还是要求,都没有用。
她要见自己的贴身侍女和嬷嬷也不行。
无论她要求什么,外面只有一个反应——没有反应。
这时她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不该惹怒江楼月的,昨天她明明是来请江楼月救江逸雪,却被刺激的动了手!
江逸雪关在天牢之中,每多一刻都多一重危险,她怎么赌的起?
“星儿,你也来了。”王氏僵硬的笑了一下:“你快帮我劝劝你妹妹,你们和逸雪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闹成如今这样?”
王氏又转向江楼月:“母亲与你道歉,母亲错了,不该说那些话伤害你,可母亲也是气昏了头,逸雪这些年寄住在咱们家中,受了不少委屈,她自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她的母亲当年……也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母亲欠她的,必须还,否则母亲到了地下也无言面对那些死去的人。”
“那是你欠下的。”江楼月冷言冷语,面无表情:“与我有什么干系?”
王氏僵住。
一旁的江星月也呆了。
要知道,往常都是江星月自己抱怨母亲不公,江楼月从不说什么,今日江楼月竟然——竟
然这么对母亲说话?!
“你欠下的是欠下的,她做的孽是她做的孽,母亲,你这些年的弥补,是不能抵消那些孽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