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云深深地看了谢尧一眼,收回视线,平视前方,再也没有半个字。
谢尧此时真是恨不得杀了谢流云,一了百了。他一向冷静,但只要事情涉及到江楼月,就再也没办法冷静的下来。可他又知道,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能做。
最终,谢尧深吸一口气,甩袖而去。
……
武安侯从养心殿出宫已经是中午的事情了。
离开皇宫后,武安侯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侯府。
“小姐呢?”一回侯府,武安侯立即问管家。
管家默了一下:“小姐……还没回来,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两拨,都说没找到,可能不在京城……还有,守城卫那里传来消息,昨晚宸王府的马车出城了,小姐和宸王的关系,可能……”
管家欲言又止,毕竟是主子的事情,他也不敢非议。
武安侯脸色瞬间铁青,“就知道是这个臭小子!”话落,武安侯转身就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僵硬的站住了。
他如果此时直接冲到谢尧府上去,目标太明显,事情闹出来反倒会让人知道江楼月夜不归宿的事情,女儿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可若不去……那臭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还不得上天
!
罗风看他神色纠结,忍不住问:“侯爷,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宫中?”
“……”武安侯眼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骂了句:女大不中留,反正他们俩早就那样那样了……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混账东西!”说完,大步朝着凌薇阁去了。
副将罗风愣了半晌,这是在骂他?
……
天泉庄
谢尧端坐大厅,看着面前一脸端庄正气的中年男子,少见的收敛了平日的嚣张气焰,语气几乎称得上客气:“这次的事情,多谢安大人了。”
安政君忙拱手:“能为宸王殿下分忧,是微臣的福分,而且这些事情本来就都是事实,不过说出来的时间有点早,效果打了点折扣……”
“不早。”谢尧声音有些冷:“他不该算计到武安侯府去,还算计了一次又一次。”
“……”安政君瞧着他的神色,犹豫地说:“殿下……和武安侯……恕微臣直言,武安侯现在正值盛宠,如果殿下可武安侯走的太近,可能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我知道,我还怕猜忌吗?”谢尧冷笑,“我不和谁走的近的这些年,他也猜忌了无数次,由着他猜忌就是了,只是这
次让安大人受委屈了。”
“圣上是爱惜颜面的,微臣在太和殿,当着文武大臣把这件事情抖了出来,把皇家的颜面坏了个干净,也早有心理准备会被皇上迁怒,贬黜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委屈,只是离京之后,便不能再帮衬王爷了……好歹这次,皇上看清了平王的狼子野心对咱们来说却也是好事……微臣离开养心殿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令把平王打入宗正司思过,至于太子,虽说赏了一些东西以示安慰,实则……依微臣看,皇上对太子也是失望透顶。”
“他对哪个不失望?”谢尧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转向安政君的时候神色又变的客气了几分:“安大人放心,此去奉县,我一定会尽力为大人安排,奉县是个好地方,大人可放心的多待几年,待到时候到了,我自会迎大人回来。”
“多谢宸王。”安政君起身对谢尧拜了一拜,“那么,老臣就此别过了。”
谢尧亲自送了安政君离开,吩咐宫九安顿一切。
他的父亲生前对安政君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来,安政君一直为他做事,如今这一下,却是要远走他乡……
谢尧低垂着头,不知道想
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复杂而阴沉,“她呢?”
宫九压低声音回:“刚才问过婢女,小姐穴道还没冲开。”
谢尧袍袖挥摆,朝着厢房走去,丢下一句:“别跟来。”
啪!
厢房的门在宫九面前被拍上。
宫九摸了摸鼻子,他傻了他才跟着去。
谢尧到了床边。
被子还是一如他离开的时候那样,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他走后,婢女也只敢在屏风外面看着,不敢进来。
谢尧站了会儿,衣袖一摆,被子被掀飞了半边,江楼月凌厉的瞪视直接就对上了谢尧的脸。
谢尧笑了:“没想到你精神还挺大,一日一夜,双目依然如此炯炯有神。”
江楼月的那双眼睛里,此时没有焦急,只有愤怒,含着警告,仿佛在说:放了我!
谢尧坐到了床边去,唰一声打开折扇,缓缓的一摇一摇,“我放了你,你想干什么?继续去找谢流云不成?恐怕如今你找不成他了,因为你的平王殿下,已经被我送进了宗正司,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再出来。”
江楼月眼中闪过震惊,愤怒变成了着急。
如果谢流云进了宗正司,恨上了谢尧,连带着恨上了自己,再拿
不到母亲蛊虫的解药怎么办?
“心疼了?”谢尧自顾解读着她眼神中的意思,声音变得冷了三分,“为了对付他,我折损了御史台的一员大将,可我不后悔,这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有任何事情不告诉我,还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