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杀了你。
江楼月心中说了这么一句,握着鞭子的手没有丝毫松动,“谢流云,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那冰冷的,带着厌恶的直呼其名,让谢流云怔了一下,心里的讶异渐渐消失,表情也变得冷凝:“你可以直接杀了我试试,何必多问。”
江楼月气急。
他简直有恃无恐,可直接除了气的想杀了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咬牙半晌,将软鞭收了回去。
为了母亲,她也不能杀了这个人。
谢流云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随手拿了个桌面上的小镜子照了照,一边到小几的抽屉里拿了药,一边说:“江小姐的脾气倒是比以前火爆了许多。”
江楼月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是来和你闲话的,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要怎样才能让她恢复如常?”
“怎样?”谢流云淡淡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说:“不如就请江小姐先帮我上个药如何?”
江楼月立在远处,没有动,她是绝对不会靠近谢流云半步的,如今来到他的地方,都觉得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恶心,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他。
谢流云冷笑:“看来江小姐没诚意。”
“……”
江楼月切齿,又无计可施,强忍着厌恶走上前去,用力的拿起了药罐,随意抹了药膏涂在了谢流云脖颈的伤上。
靠的太近了。
江楼月身上那种特有的冷香传入了谢流云的鼻息之中,他下意识的放长了呼吸,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只觉得好闻的紧。
“好了。”
江楼月丢下药罐,快步后退两步,把对他的厌恶表达的淋漓尽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谢流云眼底阴郁,却极好的掩藏了起来,他慢慢说:“你为何确定是我?”
“难道不是你?”江楼月冷笑,“我来找你,只想让母亲少受些罪,你想要什么,我们大可以摊开来谈。”
“要什么都可以?”谢流云眼神灼灼,竟是默认了,他看着江楼月:“我要你离谢尧远一点,你做得到?”
“可以。”
谢流云眯起眼:“你回答的太快了。”反倒没了任何可信度。
江楼月冷冷说:“我靠近他,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护着侯府,如今母亲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而且现在父亲重得盛宠,我又有救驾之功,相信没人敢打侯府的主意,他我便也用不着了。”
“哦
?”
谢流云看着江楼月,半信半疑。
因为他了解的江楼月不是这样的,江楼月,只是个没有脑子,空有蛮劲,只知道没底线的追着他跑的将门之女,哪会这样聪明,还知道找人护卫侯府,还是他根本不了解江楼月吗?
江楼月追问:“我母亲到底怎么了?”
谢流云慢慢收回视线:“你不用知道她怎么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母亲身上的异状,只有我能解就行。”
江楼月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这一刻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可她却又明白,谢流云看似温和却都是假象,这个人是一头蜷伏的狼,只能顺毛不能对着干,她强迫自己要镇定:“我怎么能相信,真的就是你?”
“你既然不信,为何又要夜半来此?”
江楼月抿紧了唇瓣。
因为前世的记忆太过清楚了,因为连宋大夫都查不出来,也就意味着京城的医者,太医院的太医也都看不出,她就算去皇帝面前揭发谢流云都没用,反倒会把事情弄糟,只能来找谢流云谈!
“我可以给你一些解药,你试一试,自然知道能不能信。”或许是看她走投无路,谢流云倒是
变得好说话了,只是,话音刚落,谢流云却换了口气:“但我却是不信你的,我要你用你自己换你母亲。”
“什么意思?”江楼月心里咯噔一下。
“我养了一只小虫子,只要你把手伸进去让它咬一下,我就信你。”
谢流云拿下书案上的一只檀木匣子打开,江楼月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背脊发冷,这个东西,她前世见过。
那时候谢流云已然上位,大兴土木修建宫院,说是为迎她为后做准备,她历经战火洗礼,几乎失去一切,谢尧的死更是成了她的魔障,她夜夜难眠,惊梦连连,反倒对谢流云的执念更加的根深蒂固,一心只想褪去铅华,换上红妆成为谢流云的皇后,可从汾阳祭祖回来,却发现谢流云的后宫里多了好几个大臣送进去的女儿,其中就包括宁妃,而且据下人回报,宁妃几乎是盛宠。
她不甘心,闯进宫去,正好就看到宁妃温温柔柔的靠在他怀中,两人握着那木盒子。
宁妃娇气呢喃的说了什么,她没听到,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当即拔剑就把那盒子斩成了两段,盒子里,俨然就是个丑陋又恶心的又像桑蚕又像
幼蛇的四不像的玩意,在被她斩断之后,那丑陋的东西当即化成了一滩血水。
从那以后,宁妃就得了怪病。
她倒成了众矢之的,因为所有人都说,是她惊吓了宁妃,谢流云后来把宁妃关起来,也是为了保护她!
几乎是下意识的,江楼月后缩了一步,是为前世的记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