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和谢尧二人同时一怔。
谢尧问:“什么事?”
“是大相国寺那边,太子和雪夫人受到了惊吓,说是见了红,当时小姐的姐姐星月姑娘就在旁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星月姑娘和雪夫人起了冲突,推了星月姑娘,太子大发雷霆,已经捆了星月姑娘离开了。”
“什么?!”江楼月面色大变,她立即站起身,“我先走了。”
“别急。”谢尧冷静地说。
江楼月说:“我怎么能不急?那是我姐姐,而且我太了解她的性子了,绝对的宁折不弯不会变通,肯定是被江逸雪陷害了,如今江逸雪怀着皇嗣,太子有任何理由拿我姐姐下手——”
“你忘了,你姐姐救驾有功。”
江楼月一怔,是了。
救驾有功,这件事情可不是她一个人做的,而是他们姐妹二人一起做的,皇帝对她们姐妹二人的赏赐,以及对武安侯的看重那么明显,那这个节骨眼上,太子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小动作?
“就怕醉温之意不在酒。”谢尧缓缓说:“如今郊外那三口人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要自乱阵脚,太子也不敢动你姐姐,现在当务之急是快些
回京,把情况了解清楚。”
“嗯。”江楼月重重点头,心里预感却十分的不好,她其实大概猜到了谢景鸿的谋算。
哈鲁宁虽伤重,只有一口气,但这次柔然使团本身就是为了给柔然太子选和亲对象,哈鲁宁半死也不会影响这件事情,毕竟黑熊之事是突发事件,大庆皇帝也是受了惊吓,死伤惨重,没有问责柔然就不错了,柔然人自然也不会在和谈的节骨眼上闹事。
前世柔然人派哈鲁宁和辛罗依为使团来庆国京都,本身也是掩人耳目,为了筹措粮草。
按照前世的记忆,粮草起码要在两个月后筹措清楚,也就是说,哈鲁宁和辛罗依在京城的任务还得继续——还是为和亲。
前世……也是因为自己和辛罗依为了谢流云争风吃醋,大动干戈,再加上谢景鸿等人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才有了后来江星月远嫁柔然。
如今事情竟是又到了这个份上。
自己死了一次又回来,长进呢?
若非是谢尧在一侧,她真的很想甩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下。
谢尧说要帮她,不代表她可以松懈,可以不用心,历经前世,
她应当知道,一不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江楼月深吸口气,“那我先回去。”
说完,竟也不等谢尧回复,就急急忙忙转身离开了。
“……”谢尧默了一下,眼底闪过些微落寞。
她对家人的反应如此强烈……什么时候,她也能给自己强烈而直白的回应呢?
江楼月回到侯府的时候,江星月已经回来了。
凌薇阁里,江星月立在羊毛地毯上,脸色僵硬地看着罗汉床上坐着的王氏,“我没有推她。”
王氏的表情是怒其不争的,“你没有?那么多人看到你推了她,你说没有?星月,娘知道你一直不喜欢逸雪,可她是你的亲表姐,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如今还身怀有孕,你怎么能为了自己一点私心就去推她?”
“我再说一遍,我没推!”
江星月咬牙,一字字的说:“您难道不是我母亲吗?她是我表姐,一起长大的表姐,我就不是您的女儿?您这么护着她,只听信她说的话,一点也不信我?我自小在您身边长大,我什么性子您不清楚?”
“我还真的不清楚。”王氏从来没有这样冷漠的看过江星月,温柔全
无,只剩下责问:“我问你,逸雪的流言怎么回事?”
江星月僵了一下:“我不知道母亲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就是我和楼儿去丽水的那段时间,京城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萍又是怎么死的?我以前只当你是性子急些,没想到你竟然做出那些事情!我从没想过,你们姐妹二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竟然是这么对待逸雪的,她可是你们的亲表姐!”王氏心伤无比。
“母亲——”就在此时,江楼月赶到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姐姐只是性子直,绝不可能推江逸雪的。”
看着江楼月,王氏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样,“没有误会,你们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王氏从丽水回来之后,总觉得江逸雪对她疏离了很多,出嫁之后更是冷漠,她虽温柔不管事情,但对江逸雪的疼爱是半分也做不得假。
其实比起自己这两个舞刀弄剑,行为过分粗放一点不温柔端庄不像自己的女儿,她心底也是更喜欢江逸雪。
愧疚是真的,喜爱也是真的。
从丽水回来之后,江逸雪变得很冷漠,再也没了以前的亲昵,王氏心里便愧疚
夹杂着难受,后来发生丑事,江逸雪被迫嫁进太子府去,王氏对江逸雪就越发关心了。
她是从大门宅院里出来的,对自己身边桑嬷嬷的阳奉阴违如何没意识到?所以她派了身边的大丫头玉挽暗暗查了查。
这府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查之下,才知道当初江逸雪遭受的那些流言,青萍的死,还有自己身体不适期间,江逸雪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