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楼月准时出现在了宋大夫的医馆。
医馆叫做回春堂,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地方,而是一间只能称得上宽敞的所在。
宋大夫是医皇传人,曾被谢尧母妃所救,后来便隐匿身份跟在谢尧身边,医术可谓通天,便是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望尘莫及。
但是大家对他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晓,只知道他是一直跟在谢尧身边伺候谢尧的神医。
江楼月瞧着,不由感慨,这地方可配不上宋大夫的医术,不过她也清楚,这是宋大夫的选择。宋大夫平身所愿,就是能治好谢尧的顽疾,是个精研医术,忠心不二的人。
前世江楼月对他的忠诚嗤之以鼻,她不懂,谢尧那样恶劣,下流的人,凭什么能得到宋大夫如此的忠诚,还能得到九宫护卫如此忠诚。
后来她懂了一些,却不愿承认,然后——谢尧死了。
“小姐。”小琴唤了一声。
“嗯。”江楼月从回忆中抽出思绪,“进去吧。”
两人先后走进医馆,没见到宋大夫,只有宋大夫的药童:“先生往后堂去了,不如请小姐也去后堂稍候。”
“好。”
江楼月点头,随着那小童入了后堂。可
没见到宋大夫,反倒在几株绿色植物前看到了谢尧。
谢尧手上捏着一把枝剪,咔嚓一下,剪掉了一个小枝桠。
然后。
咔嚓咔嚓。
冒头的小枝桠,在他的剪刀下掉的满地都是。
“住手!”江楼月喊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呢?”
她大步上前,一把扯掉谢尧手上的剪刀。
谢尧挑眉:“你没看到吗?我在修剪植物啊。”
“……”江楼月心说你那哪是修剪,你那是摧残,但正儿八经说的时候却是:“不能这样修剪的。”
“那不然怎么修剪?”谢尧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说实在的,自己的确是不会修剪植物的。
但他无聊。
今日不知为何一早就醒了,又是无事,便到了宋大夫这医馆来,只是到了这里却发现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变得……游手好闲起来。
江楼月瞧着附近的几盆绿色植物都被剪的面目全非,眼角微抽,“这些都是药材吧,宋大夫怕是要心疼死了。”
谢尧豪气地说:“我赔他。”
“……”江楼月默了一下,招呼药童过来,让他叫人把药材搬走,免得再受谢尧摧残,才问:“殿下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
是心境变了,谢尧也懒得再纠正她的称呼问题,“怎么,我不能在这儿?”
“没——”
谢尧坐回了摇椅上,微微晃动着:“坐。”他一指对面的位置,又说:“宋大夫要等一会儿才来。”
“哦。”江楼月便坐了下来。
谢尧随手倒了杯茶给江楼月,才说:“听说府上的事情有了变故,暂时不用去汾阳了?”
“嗯。”江楼月点点头,“她怀孕了。”
谢尧笑了笑,没什么温度,“太子虽没有大功,却一向没有大错,皇后丧期的这些事情,最多是德行上的问题,不至于到了废太子的地步,如今又这样……皇家子嗣单薄啊。看来老天爷也保着太子。”
“我爹已经去过宫里了,看宫里的意思,是这样的。”江楼月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太子派人刺杀你,如今却轻描淡写的就略过去了。”
前世她还一直以为,谢尧深受皇恩。就算后期看清楚皇帝对他的态度,也把他当成是谢流云的政敌对待,除了针对、猜忌,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谢尧说:“推了个替罪羔羊出来。”
“……”江楼月默了一下,“殿下的寒疾……还好吗?”
闻言
,谢尧意味不明的扫了江楼月一眼,“怎么,若是不好的话,你还打算强迫我喝药不成?”
江楼月尴尬的脸色微红,暗忖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问的这都是什么?
“哎呦呦,楼月小姐来啦!”就在这时,金伯圆滚滚的身子从回廊的转角滚了过来。
江楼月越发尴尬。
这金伯……上次在月华阁,就是他故意误导自己,所以自己才做出那么丢人的事情来。
金伯到了近前,满脸堆笑:“楼月小姐饿不饿?老奴这里帮你准备了糕点。”他热情的接过下人手中的糕点盒子送到了江楼月面前打开。
是紫色的,气味清香,也带着药味,倒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快尝尝,这糕点可和以前的口味很不一样,相信楼月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以前的。
江楼月顿悟了点什么,没有迟疑拿了块塞进嘴里,只觉糕点入口即化,除了药香便是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说不上好吃,但绝对不难吃。
“怎么样?”金伯笑眯眯的说。
江楼月连连点头:“味道好多了。”她一连吃了两块,并且把糕点盒子接了过来:“谢谢金伯的糕点,我会都吃
完啊。”
“呃……”金伯默了默,“这个,不分公子一点吗?”
江楼月愣住。
加了料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