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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苑里,江逸雪亲手给青萍剪纸钱。
“我自小寄人篱下,整个侯府都不拿我当家人,只有你,自小随着我过来,虽说是主仆的名分,可我们一直是相互扶持,相依为命的过来的,如今你却不在了……京都忌讳多得很,不能为你烧纸钱,我便做这些元宝和剪纸,当是给你的供奉了,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不会忘。”
江逸雪默默的念着,眼底凄楚之间划过毒蛇一样的阴狠。
如今自己搞成这样,都是江楼月害得。
江楼月、江星月、整个武安侯府,她江逸雪一定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逸雪小姐?”外面传来桑嬷嬷的声音,王氏就站在桑嬷嬷的身后,脸上又是忧虑又是懊悔。
一回来武安侯就去看她,她迫不及待的问起了江逸雪和平王赐婚的事情,哪知武安侯一脸诧异,她便耐着性子说起家书的事情,可武安侯却说,没有收到这样的家书。
她不知道中间是出了什么岔子,但她答应了江逸雪却把事情办成这样,心里本就过意不去,又得知最近关于江逸雪的流言之事,顿时坐不住,亲自过来看望。
“逸雪——”王氏声音恳切:“都
怪姨母,是姨母没护好你,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姨母的错,你先把门打开,让姨母看看你好不好?”
门也在这时缓缓开了。
江逸雪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丝毫血色,她看着王氏,眼圈瞬间湿润,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倔强的咽下,泪水也硬生生的逼回眼眶去,姿态端庄地行了个礼:“姨母安好。”
这幅样子,简直就是楚楚可怜,一下子戳到王氏心窝子里去了,“逸雪,我的好孩子……”
王氏连忙扶起她,把她揽入怀中,“你受苦了……”
江逸雪却带着几分疏离,轻轻的从王氏怀中退出,“多谢姨母挂心,逸雪没事的,姨母请进吧。”她侧身让开位置。
王氏有些尴尬,走进去后看到桌上剪了一半的纸钱,怔了一下,“这是……”
“给青萍的。”
江逸雪悠悠说:“青萍这丫头跟我受了些苦,如今,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姨母知道你和青萍感情深,可如今青萍不在了,你身边没个人伺候着怎么行?”
江逸雪摇摇头:“不需要的,其实我什么都能自己做好,不用人专门伺候。”
“说的什么话,
姨母给你挑了几个伶俐的,你瞧瞧。”
江逸雪便淡淡看了一眼:“那就多谢姨母了。”
她表情凄楚,但态度疏离,又不明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让王氏看的越发心里愧疚自责,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她能嫁进平王府去。
王氏又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便离开了。
到了凌薇阁,王氏吩咐:“桑嬷嬷,准备笔墨。”
“夫人您这是——”
“既然侯爷这里不好办,我就找汾阳娘家,只要我兄长出面,把逸雪认回去,以汾阳王家的嫡女身份出嫁,也配得起平王了。也不会受流言之事影响。”
“夫人,您再考虑一下。”桑嬷嬷劝说道:“如今还不知道逸雪小姐到底什么心意呢。”那江逸雪分明心机深沉,流言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如今她又怎么能看着夫人这样无底线的去帮江逸雪。
王氏却说:“这是我欠她母亲的,既然还不到她母亲身上,那便还给逸雪,也是一样的。”
“可是当初那件事情,明明是王凝儿看中侯爷的权势和地位,主动要替嫁的——”
“好了。”王氏叹息了一声,许多陈年旧事,如今早已没了说的必
要了,只是这份愧她必须要还。
桑嬷嬷无奈,只得备了笔墨,私下却遣了个信得过的小丫头去给江楼月通报了一声。
对于这一点,江楼月倒是不意外,听到消息的时候淡淡笑了一下:“母亲心地惯常善良。”
小音很气愤:“这个江逸雪,到底安得什么心,搞成这样不是她自己作的吗?怎么还有脸摆谱让夫人劳心劳力帮她谋算,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江楼月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小音不甘心的闭嘴。
一旁小琴说:“上次截了夫人的信拦住,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就算咱们拦住,只怕夫人还会想别的办法,而且侯爷……一向对夫人没办法,说不准还会主动帮夫人分忧。”
挡着王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江楼月说:“别担心。”
皇后病危,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她虽不受皇帝喜欢,好歹也是一国之母,一旦她崩逝,便是国丧,三年之后的婚丧嫁娶都要避讳,母亲的信传过去,舅舅那边也要暂且把事情搁下。
江楼月吩咐:“盯着点,别让江逸雪再搞出什么事情来。”
“明白。”
第二日,风和日丽。
江楼月一早接到消息,
王氏打算带江逸雪出去散散心,顺便定制冬装和过年的衣服。
江楼月早早到了凌薇阁堵人,王氏无奈,便带着江楼月和江逸雪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