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姬听着桑封的担忧,突然道:“要不你写信问问曲子奇?”
曲子奇原来是单远成麾下的谋士,李晏攻破平城后,他就转投了李晏。
“此人有急智,而且定安和李家的关系好转,那么他就会性命不保,你别忘了,李炳明是在单远成手下丢了一只胳膊,李炳明一定会迁怒曲子奇。”
桑封哼笑了一声,道:“正是因为如此,他就更不敢对这件事发表看法了,否则会让主公怀疑他故意离间主公和李家的关系。”
“曲子奇这人胆小怕事,早早就躲起来了,你当他做什么主动请命去陈州,就是为了躲过这一段时间。”
陈州几个郡有意归附李晏,需要派人去和他们聊具体的归附事宜,比如这几个郡守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待遇,郡县中的军队该归谁管辖等等,曲子奇主动接下了这件事。
桑姬道:“他躲什么?如果定安真的要问他的看法,他就是躲到崖州去,也要给定安回信。”
“当然是怕主公一时兴起,把他的头颅当作新年贺礼送给李绪了,所以他早早跑去平洲,不在主公面前晃悠,最好让主公想不起来他,就算真的想杀他,路途遥远,他还有转圜的余地。”
单远成已经死了,但是平城不止有单远成,用曲子奇的性命修复和兄长的关系,这对李晏来说一笔可以做的买卖。
桑姬:……她是在平城立下功劳,现在日日和李晏相对,怎么看都是她更危险啊。
桑姬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求你劝劝主公啊。”
桑姬玩味地道:“哦?”
如果忽略她将手中的暖炉扔到桑封的脚边,那么桑姬还是很冷静的。
“所以你还来劝我?桑封!你是不是早就在心中盘算着怎么送我上路?”
“这又不一样!主公对你和旁人不同!”
“哪里不一样?给我滚出去!”
桑姬脑子糊涂了才会答应这个差事,她和李晏认识不到半年,就去劝李晏疏远李家,甚至是杀了嫡亲兄长,桑姬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嘛!
“不是啊,我真没有这个意思,事情还没有商量完呢……喂,你冷静一点啊。”
桑封慌乱跳起来躲避桑姬砸过来的物件。
桑姬见他不离开,当即朝外间喊道:“侯顺,送桑公子回去。”
侯顺几人随着桑姬投靠到了李晏麾下,这时候他们就该编入李晏的军队中了。
但是侯顺几人私下一合计,觉得桑姬前程远大,与其去参军做个小兵,还不如跟着桑姬混呢,他们对桑姬说了这个想法,最后桑姬让他们了做自己的亲卫。
侯顺这人识趣,不会自作聪明,行事带着几分死板,此时他听到了桑姬的吩咐,丝毫不考虑桑封的身份,当即就强行将他拖出去。
桑封死扒着门框,道:“防微杜渐啊,这真的是天大的事情啊……”
桑姬冷笑着掷出了手中的团扇。
“什么天大的事情?”
李晏来寻桑姬,恰巧就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他身手敏捷,几个起步就抢在桑封的面前接住了团扇。
李晏不赞同地道:“桑娘就算再气,也不该扔了团扇。”
桑封揉着自己发青的额角,“就是!就是!”
没想到——
“这是桑娘的随身之物,要是真扔到了他的脸上,那是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占了桑娘的便宜,我看桑娘左手边的花瓶就非常适合嘛。”
正在疯狂附和李晏的桑封愕然的看向主公,左眼写着草菅人命,右眼写着厚颜无耻。
那可是足有半人高的花瓶,真砸在桑封身上,花瓶不会有事,桑封会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啊。
桑姬冷眼看着李晏表演,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
没想到李晏竟然真的要搬起那足有一人合抱粗的花瓶砸到桑封身上,桑姬目瞪口呆,连忙劝李晏放下它,桑封抓住这个空挡赶忙跑了出去。
他不是违抗主公命令,实在是主公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他这是为了留着有用之身,在以后更好地为主公服务啊。
转瞬间就看不见人影了。
李晏可惜道:“桑娘心地善良,要不然绝不能轻饶了他。”
桑姬扶着花瓶,心力憔悴,“你真的想砸他?”
李晏抬手拉着桑姬坐下,动作自然而然,桑姬一点都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李晏知晓他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桑娘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了。
“桑封最会趋利避害,桑娘想让他离开,我不得不用了一点法子,他这人实在是好用,他真要赖在这里,我还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
桑姬问道:“那假如他不跑呢?”
李晏轻飘飘道:“那就是他活该如此了,他这些日子故意给我塞了不少的公务。”
桑封心中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溜得非常快。
李晏舍不得拒绝桑姬,但对桑封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桑姬有些尴尬,毕竟她是知晓这件事,却还是将多出来的公务放到了李晏的案头。
李晏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道:“桑封口中天大的事是和朗郡有关吗?”
桑姬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