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七洲,中洲与岐州强盛,岐州之内,苍生道乃第一宗,其次茅山派、无极岛、御兽宗、海棠门。
五大宗门并世而立,其余门派附庸。
徐帘雾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之后落明海又想明白了,这种事,也没人会愿意让一个心中大义的顽固之人知晓。
他想了很多,决定告诉徐帘雾。
甭管信与不信,他说了,总归是有些玩头。今日徐帘雾为海棠门出手,来日未必不会对苍生道出手。
大公无私的人做多了,何不尝试着去做个小人。
这也未必不是帮他。
“臣玉仙君所求,为了你我丁点情面,自然可以告知。”
落明海抬起眼看着他,眼神玩味。
“场上各宗云集,若说掀起此风波者,自然是……不在的了。”
说者轻松,听者眼神骤变。
徐帘雾甚至都不用往四周看,方才短短几刻,谁在、又谁未在,显而易见。
他盯着落明海那双依旧惬意的眼睛,看不出是真是假,也分辨不出是戏弄还是为难。
尽管在努力地不要去瞎想,他的心里还是冒出了怀疑以及一个完全能够说的通的答案。
修士机缘虽不至千载难逢,可古墓之下传承或在,他们,甚至这个他们里也有苍生道,想独占,想独吞。
随手用一些看不上的机缘打发这些人,甚至可以只许这一程性命相互,都能让明道宗,让这些人做马前卒。
寒水的心法没有在用,他也没有调动灵力,飘雪簌簌地撒在他的肩上,重若千斤。
裴裹儿未曾注意这边的情形,她被一群女人包围了。
伤药被罗慎儿捏在手心,对方甚至还围着她不停的转圈,上上下下的扫视,比起挑男人的认真都不差什么了,实在叫人发毛。
裴裹儿不得不出声提醒,“十七师姐,你的手臂还在流血。”
罗慎儿简直都要好奇炸了,伤口算什么,根本舍不得分出一点目光去看,她蹙着眉,越想越觉得这是阴谋。
怎么可能呢?
臣玉仙君怎么可能会和小师妹在一起。
“小师妹,人心险恶,你又印堂发黑,定是情关难过,对方别有用心。”她打赌道。
裴裹儿无所谓,可见十七师姐刚把话刚说完,便被一边的玉生烟敲了一脑袋。
罗慎儿疼的她眼泪都溢出来了,扭头想找人告状,可看到是玉生烟,顿时支支吾吾,什么也不敢说了。
十一师姐,一定是妒忌方才她有小师妹护着,所以恩将仇报。
玉生烟一眼看穿她,什么同门情谊全都不管,指着罗慎儿的鼻子拆穿道,“十七,你这是吃不到好的,便说别人不好。”
她又看向了懵懵懂懂的裴裹儿,言之凿凿,“小师妹,你别信她,徐帘雾此人,我有些了解,能上!否则便是要叫别人暗中抢了!”
说到这个“别人”时,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罗慎儿,像是要吃了对方。
罗慎儿大惊失色,冤枉地差点晕倒下去,说话都不顺畅了,“玉师姐,你,你血口喷人!”
玉生烟呵了一声,嘲讽道,“你从不精通看命,便说小师妹印堂发黑,只差说一句她与徐帘雾毫无可能,我何曾冤枉你。”
她虽生了一张娃娃脸,可吵起架来也半分不让,说话井井有条,也不懂什么让步。
她不欢喜的,亦或是看着不公的,那便就要说。
至于旁人会不会高兴,她不管。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轻,仗着自己受师父喜欢,自以为天下何等俊俏的仙君都能看上你,却又觉得小师妹为人粗鲁,何等地配不上那臣玉仙君,所以才在这假仁假义。”
“我没有。”
罗慎儿反驳不过,这次是真的要哭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裴裹儿,想叫对方替自己讨回公道。
玉生烟也看着裴裹儿,她自认与小师妹境况何等相似,这种打心眼的看不起,她比谁都明白,所以看不过去。
宗门里的白眼,她受的最多,找不到男人怎么了,能被一群劣质蠢货追着跑,很厉害吗,在她眼里,罗慎儿这种表面亲近,实质却从不平等相待的,才是真正的虚情假意。
苦主裴裹儿听是听明白了,眼睛眨了眨,确是打定主意装傻,表情苦恼,“我……不太懂。”
说着,她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着谁都不知所措。
如今这时候,她说什么也没人会信。
徐帘雾是其次,师姐们各个战力强悍,能哭会骂,能跳能打,她若真掺合进去了,危矣。
玉生烟见她呆头呆脑,也看不上了,暗恨着瞪了罗慎儿一眼,又把人吓地一哆嗦。
“我回去要找师父评理。”罗慎儿哭地梨花带雨,期期艾艾,话也不敢说大声一点。
可却没人想看她哭,女人堆里,谁还不会哭哭啼啼,罗慎儿这样,非但得不到回应,反倒是叫人眉头一皱。
司寒眉自认身为大师姐,管束师妹们是责任,话说地十分之直白,谁也不偏袒,谁也不忍让。
这一次,她觉得,罗慎儿错了。
“十七,此事,十一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