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这里的楚琢玉已然意识到,这个海棠门的人,并不好对付。
大开大合的剑法,竟是不能奈她半分,此番拖延下去,必将受此所累。
更甚者,他看向了案桌上的人,心中知晓,这件事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否则他的念想皆将化作泡影。
亲眼见到那抹杀意,从丁点鬼火,变成汹汹烈火,裴裹儿笑不出来了。
没人告诉她,书中的主角是个疯子。
以楚琢玉现在的模样,已然初见疯批潜质,那在原著里,她会因为对这人心生爱慕而被掐断脖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道友,真要在这出手吗?”
“毕竟,你的大师兄,还在我身后。”
裴裹儿纵使再惧怕这所谓的天道之子、书中主角,嘴依旧贱。
“你可以试试。”
她的眼神不由落在楚琢玉握紧的那柄剑上,因主人修习冰系剑法,古朴的剑身都透着要结冰的雾感。
这就是十方名剑之一的悯生剑?
要她试试悯生剑,够不够快?
“还是算了。”
楚琢玉在这话里听出几分可惜,闪出片刻不解,也是在此时,被钻了空子。
裴裹儿早发现了徐帘雾手中交握捧着的那把铃铛,尸鸠鸟在布袋子里一直蹦跶,说明这东西很不简单,应该是用来编制幻境类的东西,否则徐帘雾不会一直沉睡不起,楚琢玉也不会一直盯着那。
“你敢!”
楚琢玉看出她的意图,狰狞之色露出,顾不上灵力也会伤了徐帘雾,狠心劈出一剑。
剑气化实,不过须臾,原本完好的供桌彻底化为庸粉。
可惜,裴裹儿已经拿到手了。
而失了铃铛的徐帘雾,剑气扫过碎发扬起,脸颊不免多了几道红色的剑痕,浑身脏兮兮地陷在木墟中,已然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来不及感慨这人即便是脏着,受了伤,都带了些凌虐的美感,裴裹儿退出了几米开外。
即便苍生道大师兄兼济天下的名声响彻七洲,她也不敢赌,这二人会不会联合在一块来杀她,区区女配,如何抵得过未来道侣,并且她也不一定打得过。
所以,金蝉脱壳,必然要有后手。
裴裹儿看着破防的主角,双眸深处闪过狡诈的笑意,抓着铃铛的右手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身体已经软了。
楚琢玉的反应更为明显,凤眼里即便再藏着杀意,也抵抗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离铃最近的裴裹儿最不好受,强忍昏胀,确保小命不会被暗害后,身体也像面条一样,失去了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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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裹儿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身份,穿着一身苍生道的弟子服,腰封纯白,想来只是个并不得重视的外门弟子。
既是苍生道,说明,她进的不是自己的幻境,而是他们的。
她又暗自运转了一下灵府内的金丹,修为却没变,即便是在这幻境中,她也依旧是金丹中期。
适应了一下这具陌生的身体,裴裹儿才发现自己好像正站在大殿前的石阶上,不知通往何处,周围熙熙攘攘,来往的弟子无一不朝着前面走,她的身体也不知觉地被推搡着往前去。
在混乱的交谈声中,她才知晓,今日好似是什么凛宵仙尊的收徒大典。
顿时,心中有了猜想。
犹记得那书中曾说过,楚琢玉幼年丧父丧母,先是被苍生道某位长老收养一直待在外门,只当是养了个普通人。
可外门本就人满为患,那长老也只是一时好心,根本来不及想起这个被捡来的孩子。
因未开识海,也并未引气入体,楚琢玉名正言顺成了外门中谁都可以踢两脚的废物。
偏偏这一幕恰巧叫路过的徐帘雾碰上了,之后主角被英雄救美,根骨上佳,自然是被凛宵仙尊收入麾下。
原来,是楚琢玉的拜师大典。
果然,待她走到修士聚集的大殿之前,最上方的台阶上,站了一个瞧着不过十岁的孩子,一双乌黑凤眼极其好认,不正是楚琢玉。
而他旁边的,“徐帘雾……”
徐帘雾是比楚琢玉大几岁的,至少现在瞧着,个子要高上一截,少年满头黑发竖起马尾,额头系着代表未曾及冠的抹额,眼神像被雨水冲刷过,湿润清澈,又盈满了坚定。
脊背挺直,弟子服不曾见任何褶皱,小小年纪,已是初见之后心爱众生的模样,仿佛天生就是天道降下爱世人的神子。
裴裹儿舔舐了一下唇角,对这股扑面而来的正道气息无法抵挡,暗自可惜着。
近水楼台先得月,楚琢玉吃得也太好。
远远一望,眨眼之间,场景又换了,这一次,是在一处峰顶的悬崖边。
怪石前,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手里各自拿着一柄木剑。
那木剑有徐帘雾自己那么高,明明额头蓄起不少汗,还依旧勉力横握在身前。
一送一收,清脆悦耳又有些稚嫩的声音还在为自己小师弟口述着其中诀窍,即便自己已经十分吃力。
“琢玉,师尊教导,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