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司责编,那我们天窗见。」
新作者的消息在半个小时前发过来,司秣从家里出来打了个车,推开车门正对的匾额正是信息中的‘天窗’书店。
坐落在喧嚣城中的一处方地,闲雅人士和上班族难得的僻静地方。环境安静,提供买借图书与饮品甜品的店。
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司秣低头看,刚好是黎砚发过来的:
「看到你了,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是吗,我在你进门后右拐的窗户旁边。」
片刻后,他抬头朝那个方向向店里面看了一眼,隐约瞧见一个一身休闲正装,长腿随意交叠着的男人向他招手。
……
“黎先生,久等了。”司秣缓缓走过去坐到黎砚对面位置,扫了眼桌上的咖啡与黎砚左手边的书,露出个礼貌性微笑。
黎砚也笑着说:“哪里,我也才刚到不久。”
“很高兴能成为你的作者,亲眼见到我的编辑这么帅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严主编在诓我呢。”黎砚伸出手,露出灿烂真诚的笑和一口洁白森然的牙齿,“祝我们合作愉快。”
表面上气氛恰好,黎砚本人正如传闻中那般,谈吐风趣,容颜上佳,相处起来会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只有司秣注意到,在这人完美的伪装下,还是被眼神出卖了些许。似乎从他一进来开始,黎砚就在偷偷的打量自己。
“荣幸之至。”
两面掌心相贴,本该一触即离,黎砚却不明的没有急着放开,拇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司秣光滑的手背。
“黎先生?”他眯起眼睛看着他,眸底爬满惊诧与不耐。
“司责编,今天叫你过来或许有些仓促了,不过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见见你。”
黎砚笑了笑,感受到司秣用了更大的力气把手抽回去,依旧面不改色地推了下眼镜:
“早就听说了你的实力,从你手下出来的都是优秀作者,所以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突然放弃了他们,只开始负责一个,不确定因素?”
“值得吗?”
很显然,黎砚也听说了慕云内部的事,可能是从地中海那里听过去的。他口中的不确定因素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且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黎砚对邹晏知的几丝轻蔑。
像是作为新起之秀,却丝毫不将前辈放在一起。
司秣也不甘示弱,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着重了语气:“值得。”
“好吧~”黎砚耸肩,透明镜片下玩味的眼神又加重了几分,看得人身心不舒服,他勾了勾嘴角,不再继续话题:“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店员推荐的,尝尝。”
他做了个手势,指了下司秣面前的苦榛咖啡。
“那么现在,司责编手底下就只有两名作者对吧?我,还有邹晏知。”
“是。”司秣应了一声,放下仅仅抿了一小口的咖啡液,这味道他不太喜欢。抬头又听黎砚说:“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司责编为什么愿意接下我?”
“之前听严主编说你已经不愿再带新人作者了,是因为我有过出道作品,还是想比较…我跟他谁更有价值一点?”
黎砚眼底闪着势在必得的精光,身上的气质像是狡诈的狐狸,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他的陷阱似的。
他来之前就猜想过这个问题,黎砚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魅力值,可能是强者相斥,他的责编手底下两个作者又是同一个类型,难免会想要比较。
邹晏知已经那么久没有出现作品了,有的人似乎已经要将他忘记。黎砚就在等这个机会,超过当年那部神作,让自己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机会。
不过他太好奇了,尤其是希望他想要的答案从司秣口中说出来。
“你们不是商品,何来比较一说?”闻言,司秣却挑下眉,漆黑的眸子看不见半点波澜。
事实上,是司秣从来没有把邹晏知当过商品,其他人随便。
“首先价值不论高低,他和你对我来说意义不同。”司秣说:“其次黎先生,并非是我愿意签你,答应和愿意,这是两码事。”
言外之意,他们仅仅不过是合作互利的关系,还是一方明显不大愿意的。严文忠把人塞给他,出于良好的工作精神他接手,却不会像对他主动要来的人那样上心。
“……”黎砚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皲裂。
“不好意思,我说的直白了点,没有叫你不高兴吧?”
责编一歪头,单纯的托着下巴道。
“……怎么会呢,我喜欢你的直言不讳。”黎砚桌子底下的手已经微微攥紧,面上却忍着没有发作。
“好,那么说说吧,黎先生是怎么来到慕云的呢?”
“我记得,你以前是签在山屿文学社的吧。”
文学社签约作者合同上都有年限约制,每家的合同都差不多,最短五年期,还有十年二十年,签约的越久福利也会越高。
相反的,如果年期未到就擅自解约,需要赔偿的价格是福利的几倍不止。
因为同为山屿的作者,司秣记得当年黎砚跟他们签的是十年期。而‘白淤’签了五年期。
作为‘同事’的时候没有多少交集,没想到如今再碰上,他成了黎砚的新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