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死了,是沈家院子里养的另一只小狗,小白的老婆。
“什么。”司秣声音很轻,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黑死了,所以沈之淮把沈智打了一顿!?
“今天在后边草沟里发现的,小黑从来不乱跑。”
沈家后院走个一两百米就是昨天发现王红的茅房,沈之淮说的草沟也在那附近。
不用多说什么,只需一个暗晦的眼神司秣就懂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半天。
“所以,你怀疑是她。”
因为王红现在病着,不能当面对峙。所以他选择把火气撒在她那个窝囊废儿子身上。但即便没有这事儿沈之淮也早就想收拾沈智一顿了。
每次司秣回来沈智都不要脸的凑上去,叫那个膈应人的称呼。还让人家陪他玩,沈之淮不知道眼红了多少次。
沈之淮烦躁的拢了拢头发,“我不知道。就是因为想不明白,小黑碍着她什么事儿了?”
若是真的是王红做的,那她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至于跟一条什么都不懂的狗置气吧。
“但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沈之淮见司秣脸色变了,好像想出了什么,平时小少爷一直是一副笑模样,表情沉重时很少见。
沈之淮顿了顿,总觉着司秣不该是这样的,客观的说沈家的家务事不该他过分操心,他借住在沈家,只管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感知到他在看着自己,司秣眨了下眼:“什么?”
“……小白可能是太伤心了,见到它老婆的尸体后回来就不吃饭,一天了,精神也不好。”
“去看看。”
两个人出了院子,沈父在一边处理鸡毛,热水蒸腾着往上冒热气儿,一时没注意他们。
来到小白的狗窝旁,换作平常它早就摇着尾巴兴奋的迎了出来,但今天异常的蔫。
一旁放着满满的食盆水盆,它一口都没动过,趴在最里面的小土坑里,闭着眼睛。
沈之淮凑上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白喉咙里哼唧几声,蕴含着巨大委屈和绝望。
那声音叫司秣听着揪心,在这里相处久了,不管是人是物,仿佛都在彼此之间生成了一道无形的丝网,结实的在身上皮肉穿针引线,久而久之就割舍不开了。
神明的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压抑起来,高空之上的天色倏然暗了下去,连绵成片的阴云笼罩在头顶,
沈仁脸色变了变,殚精道:“怪事儿了,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不会要下大雨吧?”
—
沈之淮受命把刚炖好还热乎的鸡汤端到隔壁去,即便他再不情愿也没法,只好板着张脸推开了门。
还没等人走进去,大老远就能听见王红无理取闹的吼叫:“怎么还没好,我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你个孬货,不知道去你哥那边催催,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不行,能不能别闹了!!”
是沈义无奈到牙痒的声音。
王红声音更加尖锐了,几乎跳起来要挠他。
沈之淮就是这时候来的,他进来时两人皆是一愣,可能觉得让外人看了笑话,他们渐渐不说话了,女人歪过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灵巧的狗鼻子瞬间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给我的?!”她已经兴奋的伸出手准备接,脸上表情简直垂涎欲滴。
沈之淮没忍住皱着眉,嫌恶的神色不小心跑了出来。
沈智刚好就在角落里窝着,见着沈之淮只匆匆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浑身吓破胆似的抖个不停。
沈之淮眯了眯眼睛,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揶揄的笑意,很快又收敛好:“二婶,我爹叫我嘱咐你,不够喝外屋还有。慢着点儿,可别呛着了!”
最后那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说的时候咬牙切齿,沈义听了出来题外话,羞愧的低着脑袋抬不起来,王红却一根筋的没多想,甚至没时间回应他的话,捧着碗几口周了个干净。
“鸡肉呢?鸡腿呢?这怎么一点荤腥都没有?!”
王红一喝完,简直要被鸡汤的香气熏迷糊了,然而都是水肚子也没饱,反倒更饿了。
她厉色道:“我这还病着呢,不吃点肉补一补怎么能好!我告诉你沈之淮,你也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外……”
后话被沈义狠狠剜了一眼,王红这才生生止住了,没注意沈之淮在听到她说自己是‘外人’后,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狠毒,就像是下一刻能扑上来掐死她似的。
“之淮……这娘们儿糊涂了,你,你别跟你婶子一般见识……”
沈义的目光也有躲闪,好在最后沈之淮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后端着空碗出去了,临了留下一句:“鸡肉二婶就别想了,家里能为了你这病杀一只鸡已经是可怜你,更何况在这个家里……你是最没有资格吃肉的人。”
说罢没等王红发飙就迈步出去了,房门被甩的震天响,沈义浑身一哆嗦,感觉房子都跟着颤了下。
王红攥着被子,恨的眼眶都红了!
……
沈之淮回去后也很气愤,那女人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