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冰冷的地下室时不时传来水滴从高空缝隙滴落下来的声音,整整三天三夜过去,陆寅被注射的那剂麻醉药效才过去,丧尸王动了动麻木的指节,指尖摸到一摊凉凉的水渍。
谨文……薛谨文。他没回来!?
在意识到自己真的联系不上薛谨文的那一刻,丧尸王那双血红的眸子冷的吓人,他愤怒的吼了一声,整个地下室的玻璃都被带的颤抖碎裂,周身的气压一下子就降低到了极致。
门口那道加强的密码锁曾经是薛谨文亲自为他打造,之前是怕有控制不住陆寅的那一天,但他从来都没违逆过说想出去。
薛谨文一直以为是他不能,但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在于陆寅想不想。
如今没了束缚,丧尸王畅通无阻的撬开了自己四肢上的锁链,走到那扇门前抬手用力握住了门把。
高压的电流察觉到入侵,一瞬间警戒起来,很快陆寅掌心到手臂都被破开暗紫色的伤口,一道道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从始至终,他的神色都未曾变过。
那锁硬生生被他破开,丧尸王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不见,隐匿月色。
—
识海中笨笨一直监察着地下室的动向,一个打盹的功夫陆寅就不见了,他赶忙将消息传达给司秣。
别墅内阖眼假寐的少年倏地睁开眼睛,唇角半弯:“看来猎物上钩了。”
陆湛在司秣身边,淡道:“陆寅很大概率知道这就是个专门为他所设的陷阱。”
“但他还是来了。”司秣说。
年轻的教授收起通讯器,已经提前通知了下去,现在这栋别墅周边起码埋伏了大半个基地的武装人员,陆寅能逃脱的几率不大。
陆湛皱眉问:“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博士?”
“据我所知,陆寅的性子从小都很凉薄霸道,想得到的就必须要抓在手里,几乎没碰过壁。”只有一次,他们两个暗中算计,兵戎相见的那次,陆寅手底下的一家主力公司被陆湛搞垮,他也被对方吞并了三个点的利益。
说起来也算是险胜。自那以后他与陆寅就再也没见过,很快迎来末世。
理性也是残忍的代名词。陆寅若是真的权衡过,就不可能贸然行动。
而且摆脱了薛谨文这颗弃子的布控,他完全可以变得更强大自由。
“对,就是因为薛谨文。他在我们手里,陆寅不可能坐得住。”垂耳兔教授眯了眯眼睛,自信的笑笑:“这也是我一直留着他的理由。”
“因为陆寅对薛谨文动了真感情。”司秣舔了舔嘴角:“我很好奇,若是陆寅最后发现薛谨文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他,会是什么反应。”
丧尸王愣了两秒,倒吸一口气:“……这我倒是没想到。陆寅竟然真的会喜欢别人。看来他的眼光一般。”
司秣忽然回头看向身后的陆湛,银白耀月的月光打在他灰黑色的瞳孔,流畅的又禁欲的下颌衬得他整个人沉稳又危险。
“他眼光一般,那你呢?”
少年微抬着下巴,缓慢的挪动到丧尸王身前跨坐在他身上,胳膊自然勾上他后颈朝着陆湛耳边吹气:“如果消失的是我,你也会不顾危险的过来救我吗。”
陆湛几乎不假思索就回答:“会。”
“即便赌上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他对司秣的喜欢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短,但爱不是用时间去衡量的,就好像他们上辈子就见过,约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似的。
无论他们谁去寻找谁,最后的结果都是对方。
陆湛垂眸,含住了少年微微发烫的耳垂,牙齿轻抵厮磨。
‘目标人物出现!’
‘一组人员就绪,二组人员就绪,三组……’
‘狙击手准备,麻醉剂供给充足,准备就绪!’
一声声报备通过通讯器中传出,刚好打破了这寂静燥热的气氛。知道这会儿不是干这事的时候,司秣紧急推开了陆湛,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抓了把头发。
陆寅悄无声息的站在别墅门前,不知道是不是心乱所致,他甚至大意的没有注意到周边的环境有多么危险。
相比别人,他自然就没有那么客气。丧尸王瞪着猩红的眼睛,粗暴的把大门卸了下来。
“3..2..1...”伴随着风声,埋伏的指挥官撂手示意,只半秒之内,无数子弹与麻醉照着不远处那个肃黑的身影飞驰。
丧尸王耳侧稍动,迅速反应过来闪身躲避,继而又举起门横向抵挡那些攻击。
单向的落地窗前,司秣就这么静静观赏着丧尸王飞檐走壁的风采,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弱,十分钟后便彻底归于了平静。
‘报告,目标消失!’
‘别轻举妄动,再等等,也许他很快就会返回来。’
司秣关闭通讯器的声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那双魅惑的狐狸眸闪着戏谑的精光:“比我想象中坚持的久一点。”
“走吧,去看看。”他拉着陆湛径直走出房间,在门口几米处观察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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