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气头上,楚轻臣也没有出言打扰,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夏翰林平复好心情。
“轻臣来了,坐。”唐翰林喝了一口水,看向楚轻臣,神情略微收敛。
夏翰林与楚家交好,前两天楚夫人有意想让楚轻臣与自家义女联姻的事他也是赞成了的,虽然最后很可惜两个人没看上眼,但怎么说楚轻臣也算是小辈。
更是军中夏翰林最看重的人,不出意外的话未来自己的位置是要交到楚轻臣手里的。
“元帅,怎么了?”楚轻臣视线淡淡扫过前方桌案,问。
夏翰林叹了口气,“还不是赵仕的事。”
闻言,楚轻臣眸色一沉,这件事本就瞒不住,好歹大小也是个官职不小的军官,联系不上报失踪,死讯也不难查到,算在楚轻臣的意料之中。
“本来这件事我是想交到唐闵手上让他去查,还能借此机会把他上校的位置往上提一提。”
夏翰林气愤的摊开手:“嘿,结果人家倒好,说他老婆三胎的预产期就这几天,人走不开,给我拒了!”
“对待公务就这种闲散态度,你说气不气人,有他这么当官的吗?!”
“你说说他……轻臣,你笑什么?”
夏翰林话音倏地止住,他应该没看错吧?楚轻臣刚刚是笑了吧??
自己这么严肃的在生气,这很好笑吗?
“唐上校已经跟我说了,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楚轻臣敛起笑意,道:“只是觉得,也许唐上校不是一个合格的军官,但他一定非常爱他老婆。”
“日后,我应该向他学习。”
“啊?”夏翰林还没搞明白楚轻臣话的因果关系,怔道:“什么,学习??”
“虽然唐上校拒绝了您,但在我来的途中他已经委托我帮忙,”楚轻臣起身,将手中一叠资料递上去:“经过调查,前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赵仕赵上尉,有走私贪污、通敌叛国等一系列违纪行径。”
“这一份,是探子报出他与多地敌官秘密会面的证据。”
“这一份,是他与地下商人秘密交易d品,并大肆贩卖的证据。”
“还有这份,…………”
“综上所述,”楚轻臣目视着夏翰林紧锁的眉头,定定说:“赵仕,死不足惜。”
“甚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还算便宜他,按照律法——您应该知道该将他如何。”
话音落下后夏翰林罕见的沉默了好半天,伸出的手都因为怒气隐隐颤抖着,他一字不落地看完楚轻臣提交上来的所有资料,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这都是真的?!”
楚轻臣点头。
“这个赵仕!”
“我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元帅冷冷笑了两声,眼中满是遏骨的寒:“他与那伙人下一次的交易地点是什么时候?”
楚轻臣答:“今天晌午,西部渡口的那船货。”
“原定与赵仕交接的香港商人等在百货洋行。”
夏翰林点点头,目光沉重地望向楚轻臣:“这件事你去办,如何?”
“是。”楚轻臣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后,转身离开。
砰——
身后夏翰林觑起眼睛,手下的玻璃杯硬生生被捏的粉碎!
— —
司秣回到梨园那时众戏子们还在后面梳妆准备上台,而那个女人站在最前面,掐着腰颐指气使的挨个叫骂。
她手上握着一道长鞭,见谁动作慢了便毫不留情的甩到他们身上。
此刻看到不远处那道身影好像是司秣后,她眼底忌惮的后退:“司秣?……你怎么回来了。”
仔细一想,东家很快转过弯:“不对,应该是你昨晚去哪了,梨园的规矩,禁止夜不归宿,你忘了吗?!”
“规矩就是用来破的,”司秣歪了下头,无辜的眸子眨了眨:“不然人人都按部就班,您也觉得无趣不是?”
“再者说,即便我承认了我昨晚就是一夜未归,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她气的牙痒痒,司秣果然是个祸害,一回来就给她惹不痛快!
“既然走了,还回来干嘛?从今往后你被逐出梨园!”
“别着急嘛,不过提到规矩,”司秣面中带笑,上前夺下女人手中的鞭子继续说:“之前我也为东家定下了一条规矩,您这不也同样没遵守?”
“走可以,”少年缓缓抬起手指对着前方:“对象是你。”
——
按照约定时间,楚轻臣事先变换了一身行头,带了一顶黑棕色的礼帽遮住半边面容,根据信中所说,首先与赵仕碰头的是一名当街叫卖的小女孩,从他步入这段区域开始,所有暗巷的人都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果不其然,在人流前方,有一逆着所有人行走的买花女,女孩儿脖子上挂着一个价格牌,后背的箩筐中插着数只独立包装的玫瑰花,她手上也拿着一束,正挨个凑到行人面前推销。
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利用。
楚轻臣压了压帽檐,疾步走近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徐徐道:“小斗花子(姑娘),你这花怎么卖的?”
女孩儿仰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很高,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