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秣眨眨眼,下意识看向身边,看到满眼温柔的尘澜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好像只是安静的在等他醒来。
结束了吗?他的危险期。
司秣嗓子干涩,估计就算现在开口说出来的话也很不好听。
正踌躇酝酿着该怎么开口,却没想到被尘澜抢先一步。
尘澜开口就是,带着十足歉意的:“对不起。”
司秣以为他是在为危险期的事道歉,但这并不是他的错。
他摇摇头,不在乎的说:“没事,我愿意的。”
可尘澜还是说:“对不起,秣秣。”
“真的对不起……”
说着说着,司秣竟然发现这只傻鱼眼眶红了,好像一副要哭的架势。
“说了没事,我……”
“我误会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话语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情绪是惊讶,震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司秣动了动唇瓣,许久没说出话来。
“你……分清了?”
尘澜轻嗯了一声,眸底满是愧疚。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自认为有一颗很强大的心脏的神明,在这一刻,确认了爱人记起真正的自己时,竟然会感到满腹委屈。
司秣眼尾一瞬间就被情绪烧红了,原以为已经在这两天流干了眼泪,此刻却再次决堤。
“尘澜…混蛋…呜呜”
司秣整个人止不住的抽泣,豆大的眼泪落到尘澜手背,像是要活生生烫出一个洞来。
见状,他赶忙把人搂紧在怀里,温柔的替他抹去眼泪,刚擦去泪痕,两秒又被覆盖。
无奈,也难过。
想想这些天自己对司秣做的事,他自己都忍不住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嗯,我混蛋,秣秣别哭。”
尘澜柔声安慰,无措的拍着司秣背脊,好像随着司秣的哭泣,他的心也跟着破碎。
很久后,怀里的人终于渐停,连贝壳床上都有了一小片水洼,哭笑不得,也让人心疼。
他听到司秣断断续续的说:“尘澜,当时我没有失约,你可知道?”
是因为被别的事耽误了,司秣没想到陈羽的胆子会这么大,一时间轻敌了。
无数个夜晚,他也很后悔。
“知道。”尘澜敛去他脸上最后的泪痕:“是我不好。”
哭完了,司秣又回归了平日的傲娇。
他顺杆爬的嗔怪:“你也知道?!”
尘澜却好像当了真,此刻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是真的在想该如何让司秣原谅自己,让他解气。
“要不你打我一顿吧,或者也把我锁起来。”
尘澜向他保证:“我绝对不反抗。”
司秣愣了愣,被搞的啼笑皆非,顿了下才说:“……傻鱼。”
“我没怪你,只是有些委屈。”
尘澜说:“应该的。”
“那你以后,就听我差遣,做我几个月的奴隶,直到我心里觉得平衡为止吧。”
尘澜点了下头,说:“好,做一辈子都可以。”
— —
几天后,他们决定上岸玩几天,顺便考察下,政府新规定的法律实行的如何。
“变化真大。”
司秣和尘澜十指相扣,环视着附近的场地。
码头附近,连着的几个研究室被拆除,现在在原本的位置安建了菜市场和正在施工的高楼硕寓。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捞人鱼,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与人类平等,两族合约百年互不侵犯。
这片码头只会用来交换往来船只的货物,用未来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来冲洗原本的血污痕迹。
那些黑心的研究博士被奉命逮捕入狱,每个人手上沾染的人鱼血,让他们基本没有再出来的可能。
司秣原本的房子是政府批下来的,在事情结束后,政府没有下令收回,就代表赠予他了。
但司秣没要,申请了驳回。
而是在城市的另一面,距离西维蒂斯海域很近的地方重新买了一套。
方便以后他和尘澜上岸时住。
远离了那片不堪的回忆,也辞去了驯师的工作。
毕竟他现在的身家……足够养他几辈子了。
【主司,那是你老攻的身家。】
笨笨微笑出言提醒(补刀)(划掉)
司秣:老婆的就是我的,有问题?
【嗯嗯嗯没问题呢主司。】
【他手下一颗夜明珠折合rmb九千万,谁敢有问题啊……】
他们选了一家餐厅,司秣吃了几口,发现自己还是习惯尘澜做的。
怎么办,嘴被养叼了,以后要怎么改?……
不过还好,人鱼的寿命很长,他现在才两百岁,还有六七百年可以活。
司秣盘算着,怎么诓骗下着傻鱼,让他给自己做一辈子饭。
“不用诓骗,为你服务,我一直甘之如饴。”
… …
今天岸上江边的晚霞格外好看,紫红色的云彩包裹着火红的半边落日,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司秣一个人靠在栏杆边出神,没想到这时候,会接到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