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消息发酵,孔钰看了两眼后合上手机,单边嘴角扬起异样的弧度,出门上了车。
他心中有即将见到靳司贤的悸动,更有看到网上滔天维护自己的评论的窃喜。
网络是非黑白最受不得人的挑拨。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己心中那些想法犹如透明,早就被司秣洞察的细眸窥个干净。
地下车库里一辆炸眼的红色兰博基尼引擎发动,悦耳的嗡鸣声激荡不绝,传遍整条街。
司秣坐在主驾驶位,在原本定好去画展的路线上打了个弯,利用神力追踪导航到孔钰现在的位置,一瞬间车辆扬长而去,迅速的连尾气都出了残影。
边开车,他边对识海里那只打着瞌睡的小兔子提醒:起来干活!
司秣让笨笨从现在开始计时,看看自己会用几分钟解决孔钰的事。
笨笨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画展开始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司秣瞥了一眼,无所谓道:足够了。
——
高速公路上,车身络绎不绝,然每个司机与司秣驾驶的那辆红车擦身而过时,视线都会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就像是达成了某种特殊的默契,其他的车辆纷纷给兰博基尼让出了一条路,原本在司秣车前驾驶的车看到后,也带着几分忌惮地向两边拐去。
很快,最前方的一辆全包黑车注意到身后的情况,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紧紧连在车尾的名车,犹豫着开口对后座的人道:“孔先生,后面有情况。”
孔钰闻言懒懒地抬眼,视线也从微博上的消息移了出来,待他漫不经心地回眸一瞥,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但很快又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司机抿着唇,表情凝重:“我们要不要给它,让个路?”
毕竟其他的车辆都很自觉,若是剐蹭到了这辆行走的人民币,赔修费也算是个天价,谁也不会自愿找麻烦。
所以能避则避。
谁料听到他这么说后座的人却不妨地嗤笑一声,孔钰语态轻蔑:“为什么要让?先来后到懂不懂。”
他现在可是微博上众星捧月的存在,众人对司秣的声讨应接不暇,孔钰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彻底代替司秣站在靳司贤身边,不,那个位置本就该是他的。
“是。”得到命令,司机稍一颔首,注意力重新专注在前方。
谁料此刻,身后那辆红车突然加速,从侧面越过孔钰的车,两辆车从主驾驶视角平齐再到重新错开,仅仅用了不到一秒。
司秣车棚敞着,迎着煦风烈阳扭过头,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朝那辆黑车后座看了一眼,刚好与车窗开到一半的后排,孔钰对上视线。
刹那间,随着车身带起的强劲的风吹刮过膝,孔钰甚至怀疑自己眼前闪过的那一幕是错觉。
那是司秣?
坐在敞篷车主位的少年指节轻扣向盘,左边胳膊支起搭在车窗沿,左手撑着脑袋,面容妖冶邪肆却平白让人移不开眼,与孔钰对视刹那,少年甚至伸出两根手指在太阳穴处聚拢,散漫地甩出了下。
如果此刻他在吹个流氓哨,倒像是个刻意调戏人家的纨绔子弟。
还没等孔钰看真切,那抹靓丽的艳红色车身便极速超过了他的视线,司秣猛踩油门与黑车拉开距离,等时机合适,在迅速旋转向盘,两圈后,那红车竟在这条宽路上旋了个一百八十度。
呲刹——
车轮扭转的瞬间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若有似无的火花飞溅,司秣驾驶的红车车头与正在匀速前行的黑车车头对上。
黑车司机瞪大眼睛,事态发生的太紧急,他完全没有反应的能力,眼看着两辆车就要撞在一起,他只能迅速踩下刹车,车子被迫逼停,因为惯性,后排的孔钰来不及抓住周围的东西,整个人猛地向前倾倒飞出。
手上打滑,手机飞了出去精准地砸在挡风玻璃,屏幕四分五裂后瞬间黑了屏。
孔钰狰狞着脸撞在副驾驶椅背,鼻梁被狠狠地磕了一下,鼻腔中瞬间弥漫出一种血腥味,粘腻湿润的液体断了线似的流出来滴在他胸前的衣服料子上。
这衣服是他不惜花了高价,很早就预订的高定礼服,为了今天见靳司贤特意准备的。
“操!”孔钰忍不住咒骂一声,眼神狠毒地瞥向主驾驶的司机,但很显然司机也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情绪中,无暇顾及孔钰的怨气。
因是在高速公路上,前方发生事故,后面的车鸣笛声不断,司秣见状打了个响指,两辆车瞬间转移了场地,孔钰一抬头看到周围陌生的地方,整个人都彻底懵住了。
这不可能?!
他使劲眨眼好几次,眼前的景象却未曾变换半分,和司机对视一眼,同样获得了万般疑问的回答。
怎么就到荒郊了?
眼前红车熄了火,从主驾驶上走下来一个少年,他拍了拍手,吸引对面人注意后食指弯曲勾了勾。
孔钰此时万般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司秣!
他顾不上止血,愤懑地推开车门下了车,顶着凌乱狼狈的衣服和狰狞的脸,恶狠狠地瞪着司秣:“你他妈疯了!”
司秣舔舔唇,对这个称呼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