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宥此时脸色发白,他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难看得多,卢飞见云宥而来,忙拉住问道:“沐遥怎么样?”
云宥没有回答,只是从背上抽出长剑。
云宥慢慢走到皮陀面前:“让姓蒙的那小子出来。”
他的语气冰冷无比:“伤他的人是我,而不是沐遥——”说到沐遥名字之时,云宥的语气突然哽咽了起来,云宥努力控制住自己,这才缓缓道:“沐遥,他不应该死。”
此话已说,卢飞失声叫道:“你说什么,沐遥死了?”
李峦缓缓道:“我再说一边,这神侯山庄我说了算,把剑给我收起来。”
云宥充耳未闻,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皮陀。
卢飞呆了一呆,突然身子跃起,一枪连人直扑皮陀。
“住手——”李峦一个暴喝,空中一有人将卢飞截下,却是一直在李峦旁边的杜总管。
卢云上前栏住暴怒的卢飞,一把按住低声道:“听李庄主的,他跑不掉的。”
李峦缓缓道:“先说一下,这沐遥是何许人也?”
云宥没有望向发问的李峦,依旧一眼不眨的盯着皮陀,慢慢道:“他是我茅山的师侄,是苦竹师兄的弟子,他——他——”
云宥的眼泪快要流下,他努力挣扎这昂起头来:“他是第一次来长安。”
说道此处,云宥突然后悔的要死,要是当时让沐遥陪着众师兄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此事?
李峦脸色不变,皮陀的脸色终于有点变了,本来青白的脸色更加青白,如果真杀了茅山的人,这可就真不好交代了。
皮陀强笑道:“原来是云道长的师侄呀,这可真是对你不起了。不过,你说是蒙卓下的蛊,这好像说不过去呀。”
皮陀对周边围在一起的众人们一拱手:“大家都知道,这蒙卓去年被云道长所伤,早已成了废人,不要说练武,连走路都难,这不,每次出行都由人用凉席抬着走吗?”
云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派胡言,前几天我和沐遥一起回来,路上和他交过手,沐遥今晚喝酒的竹筒——”
云宥再次深吸一口气,他此时恨不得把自己杀了一般:“那个竹筒——”云宥用尽气力道:“当时那小子抢过去过。”
话一说完,云宥差一点眼泪就此流下,他痛恨的无法自拔,为什么就没有想到,那竹筒当时可是经过了蒙卓的手。
此时天下会不少世家子弟都开始议论起来,这些世家帮派很多都与茅山又或多或少交集,此时一见此中情形,便开始议论起来。
李峦淡淡道:“皮陀师兄,我看不如这样,将你那师侄请出来,我们一问可好?”
皮陀拍手一笑:“这确是个好主意,不过——”
皮陀皮笑肉不笑道:“蒙卓身子不好,走的慢,他今天中午便已出发返回南诏了。”
此言一出,周围不由的一片哗然。
皮陀叹道:“李庄主,这个实在是对不起呀,要不您看这样可好,我完了返回南诏,问一下蒙卓,如果真是蒙卓所为,到时我亲自给您将人送过来。”
李峦不语,冷冷的看着皮陀,皮陀笑道:“李庄主是信不过我呢,还是信不过我师父,亦或是——”
皮陀眼睛有了深意:“还是信不过我们南诏?
李峦哈哈一笑:“皮陀师兄言重了,南诏和我大唐乃是肝胆之交,毒神前辈我们又怎会信不过呢?好,那此事就劳烦皮陀师兄了。”
此话一说,卢飞不由得跳了起来,吼道:“就这么完了?”
卢明乾一拉卢飞,沉声道:“卢飞,别胡闹。”
卢飞甩开卢明乾,一指皮陀,看着李峦:“这事就这么完了?”
李峦淡淡道:“我相信皮陀师兄会将此事处理好的,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云宥深吸一口气:“那沐遥呢,白死了?”
李峦看着云宥,脸上神色不变:“我会亲上茅山,将此事向说明,当务之事,就让那个小道士入土为安吧。”
李峦一挥手:“杜总管”
杜总管连忙跑了过去,李峦手一挥:“选一块最好的棺木,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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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云宥和卢飞合力将埋在了太乙山山顶的一处高坡上。
前来给沐遥送行的人并不大,除了李宜可和李宜欣,还有就是绿林十三寨的七寨主党存介。
——毕竟,一个小道童的生死,在天下会的眼中,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云宥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土包,慢慢道:“他最喜欢长安城了,这个地方,可以一直看着长安。”
卢飞沉默了半响,慢慢道:“那筒酒是我给的。”
云宥低声道:“我知道。”
卢飞接道:“昨晚是我激着这个傻小子喝酒的。”
云宥没有回答,只是用树枝就没有烧尽的纸钱拨拉开来,隔了半响,这才站起身来,站到了卢飞面前,慢慢道:“你不用太过自责,如果要说第一个有错的,应该是我。”
云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自己母亲身死尸骨无存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