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裕在程娇娥好奇的眼神中打开罐子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浓郁的麝香味夹杂着茶香扑鼻而来。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程娇娥眨眨眼,一脸懵懂。
商裕登时回过神,勉强一笑,“没什么,这茶叶香的很,我十分喜欢,不知道娇娥可否割爱?”
看着他紧紧握着茶罐,手指骨节泛出青色,程娇娥只当没看见,嫣然一笑,“不过是些茶叶,陛下喜欢,拿去便是,我也尝不出什么好坏。”
她这般大方,商裕略感愧疚,将茶罐递给一旁站着的常德,随后满脸柔情的望着程娇娥,“日后,我送你更好的。”
程娇娥嗪首微低,纤细白皙的脖颈缓缓爬上一丝红霞,“下人们都在,你……”
青韵和常德对视一眼,忙退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商裕挽起袖子,亲自给程娇娥布菜。
一顿饭过,商裕又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在程娇娥的催促下离开,直奔御书房。
他还有一大堆折子要批改。
“常德,立刻去叫太医来。”商裕脱下披风扔在椅子上,声线冰冷如同夹杂着冬日里的碎冰。
常德先前就瞧出不对劲,半点也
不敢耽搁,连忙去请太医。
太医被他拽着一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叩首行礼后,便接过装着茶叶的罐子打开凑到鼻尖嗅了一下,又到了点茶叶出来放在指尖碾碎舔了舔,随后拧眉,“陛下,这茶叶里只是放了少量麝香,至于其他的,倒没什么。”
“只是这麝香惯常都是用于药,这般直接泡开来喝,总有些不妥。但要说伤害,对男子自是没有的,可千万不能让后宫娘娘们碰到,这喝多了,恐怕会终生不孕。”
见商裕眉眼不变,看不出什么异样,太医犹豫片刻,加上这句。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商裕浑身疲惫的挥手。
麝香对女子的危害他当然知道,先前钟离沁回门,送麝香给安平侯时,他便告诉她要少碰。
商裕脑海里猝然闪过那块明显被人割了一块的麝香,“十一,去太医院查查看,前些日子淑贵妃有没有从太医院要走一块麝香,问清楚那块麝香是不是完整的。”
“顺带,昭阳宫的人也查查。”商裕顿了顿,补充一句。
十一立刻闪身去了。
一刻钟后,十一回来复命,“陛下,属下已经查过,半个月前,淑贵妃身边的贴
身婢女红袖的确前往太医院取用过一块完整的麝香。”
“至于昭阳宫的人,近日除了懿贵妃受伤晕倒,按照太医开的药方抓药外,并没有拿其他的药材。”
商裕“啪”的一声拍下手中把玩的玉佩,冷哼,“常德,备轿,去明月苑。”
常德看着他铁青的脸庞,在心底暗叹一声,忍不住出声,“陛下,淑贵妃毕竟是安平侯的嫡女,您……”
“安平侯嫡女?”商裕额角青筋直跳,“就是因为此,朕才纵容她进宫,坐在贵妃的位置上,朕给了安平侯府体面,她又做了些什么?”
先前程娇娥在宫外遇刺的事情,她虽然让自己不要追究,但他还是派十一去查探了一番。
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唯一只晓得便是那些刺客都是死士。
这等瞒天过海的手段,有几人能做到?这朝中又有什么人非要杀死程娇娥?甚至不惜动用死士,光是推测,商裕也知晓这其中恐怕有安平侯的一份手笔。
若不是顾念以往的父子之情,还有朝堂不稳的缘故,他早就彻查此事。
没想到自己放过他们,他们却如此不知收敛,还在暗地里使手段对付程家,对付娇娥!
被
程娇娥气的半死的钟离沁刚刚稳下心神,便听到婢女进来禀报皇上驾到。
她满脸喜色走出去,站在门口迎接,看到商裕,她笑着上前,“殇哥哥,你怎么来了?”
商裕不动声色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掌,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内。
钟离沁被他这冷淡的态度吓得心中一跳,她咬了咬唇,摆手让宫婢都留在外面,只余红袖随她一道进去。
刚踏进去,一个茶罐就迎面砸了过来,落到她脚边,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熟悉的罐子,钟离沁十指扭在一起,强压下心中的恐慌,眼圈通红,委屈的道:“这是我先前送给娇娥姐姐的茶叶,有什么问题吗?”
“殇哥哥,就算娇娥姐姐她不喜欢喝这茶叶,你也没必要冲沁儿发火啊?沁儿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扑簌簌的落下,商裕扭身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由拧眉,先前的怀疑情不自禁的降下一些,“你当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钟离沁打定主意装傻,故作不解的问。
瞧她双眼懵懂,竟像是丝毫不知情,商裕踌躇片刻,没再和她打哑谜,开门
见山的问,“这茶叶里掺了麝香,你不知?”
“麝香?”钟离沁迷茫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大惊失色的道,“怎么会?这茶叶是我特意送给娇娥姐姐的,怎么会有麝香?殇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