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和翠烟在一旁站着服侍,瞧她同程娇娥这般随意的样子,禁不住满眼羡艳。
进宫的奴才,敢肆意调侃主子的,也就青韵一人了,到底是从小伺候在主子身边的,意义不同。
程娇娥无奈笑着摇头,“青韵,我这是没想到我竟睡了这么久。”
“您啊,是之前没有睡好。”翠烟笑着将毛巾搭在一旁的支架上,笑着接口,“这好好睡了一晚上,气色瞧着都好了许多。”
程娇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下意识的戳到自己的脸颊上,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个笑容来。
事情按照她设想的发展,商裕亦答应放她出宫,她应当高兴才对。
只是她如今已经是贵妃,若想出宫,需得先废去这个名号,又或者,去卫城养身子。
当初,商裕那一剑从她肩膀穿过,那么多人看的清清楚楚,以将养身子为由送她去卫城,并无不妥。
最重要的是,卫城住着个有名的神医,名叫薛城,手底下从未死过人。只是这薛城脾气古怪,居无定所,旁人只知道他住在卫城,却并不知道他居住的具体地点,所以想找他医治,只能看运气。
她以前去求
医养身子为由头前去卫城,任谁都挑不出错处来。
至于这个薛城,若有机会,她必然是要去拜会一番的。这样的人才,若能拉拢到自己身边,或者跟他学上几招,自己回宫时也能免于不少算计。
因此,去卫城,第一重要的是寻钟桓父子,第二点,便是寻这个薛城。
另一边,安平侯府将打探到的消息传入宫中,钟离沁看着密信,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万万没想到,程娇娥是这样的家世,“红袖,想办法传信给爹爹,让他将此事传扬出去。”
程家竟然是前朝皇室暗卫后裔,这样身份的女儿,也配进宫当贵妃?
钟离沁冷呵一声,眸子里全是算计。
程娇娥原以为这几个月能安安稳稳的渡过,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宫外的事情原本是不会传到宫里,偏偏这事传播的极快,连出去采买的宫人都听到流言。
青韵走到长廊下,便瞧见两个婢女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当即上前呵斥,“你二人在这说什么?”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支支吾吾。
青韵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跟在程娇娥身边
许久,那些威严也学了三四分此刻板着脸,两个宫婢立时吓到了。
“姑姑,不是我们多嘴,是宫里,宫里都传遍了,说懿贵妃的爹娘是前朝皇家隐卫后裔。”
“胡说八道!”青韵心惊肉跳,怒喝一声,“这事不许再传。”
谁不知道前阵子七皇子叛乱,手底下大部分都是南宁旧部,这种事,绝不能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若不然,必然祸及满门。
打发走两个丫鬟后,青韵立刻转身找程娇娥商量对策。
程娇娥乍然听到这事,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什么?”
看青韵满脸担忧气愤,程娇娥禁不住咬紧唇瓣,青韵不知道实情,只当是别人栽赃陷害,所以才会这般义愤填膺。
但她是知道程家的来历的,这些事情,明明被藏的很好,怎么会突然被捅出去。
程娇娥心念急转,唇瓣被她咬出血来依旧浑然不觉。
“青韵,你先下去,容我想想办法。”程娇娥这会儿脑子乱糟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再次出招,且一出手就是这种要人命的事儿。
程娇娥翻出那道圣旨揣在袖子里,然后推门出去,急匆匆的冲着御书房的
方向走过去。
她得尽快将圣旨送回家中,并且和程胥对好口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对方既然调查出了程胥的老底,那必然是有证据,否认定然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只有先出招了。
商裕正为早朝上的事情头疼,便见常德进来通报懿贵妃来了,他立刻明白她是为程家的事情。
程娇娥进来后,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说明来意,“陛下,妾身要回家一趟。”
“你这个时候回去,只怕会引来更多人的揣测。”商裕紧紧盯着她。
程娇娥深吸一口气,“妾身会扮作宫女模样,半夜外出,从后门入,悄悄与爹娘见面。陛下,您先前给程家颁发的圣旨还要送回去。”
商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低眉,对上她带着恳求的目光,商裕点头,扬唇笑开,“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其余的,有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娇娥压在石头下的心脏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被泼了一勺热油。
她霎时红了眼眶,匆忙低头告退。
出了御书房,程娇娥暗自警告自己多遍,才将刚刚涌起的情愫尽数压下去。
程娇娥回宫后,立
刻让青韵找了套丫鬟的服侍来穿上,随后便领着青韵一人回宫。
至于绿竹和翠烟则留下来看着昭阳宫,免得被人发现她悄悄离宫。
然而她这般谨小慎微,到底防不住别人有心盯着她,这边她前脚刚离宫门,后脚钟离沁便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