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紧张地在御书房外等着,等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御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青韵手提已经空了的食盒,满脸带笑地从里头走出来。
她四下看了一眼,找到绿竹的位置后,迈着碎步一溜小跑而来,还没到绿竹跟前,便听绿竹迫不及待地问:
“怎么样?”
青韵高兴地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绿竹:“陛下很高兴,这是陛下给的赏钱,一共是十两银子,呐,给你。”
绿竹没有全接,只拿了五两银子,青韵顿时有些不安:“你都拿着啊!”
“这钱是陛下赏给你的,我怎么能够全拿,五两银子足够了。”
“可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粥也是你熬的,我不过是到前头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能……”
青韵话还没说完,就被绿竹打断,“咱们都是姐妹,说这个做什么,今晚这事倘若真的有功,你我都有功,既然都有功,那么平分就是,不必争多少。”
说着,绿竹接过食盒,转身朝回走,“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倘若娘娘半夜醒来,找不到人来伺候可就糟糕了。”
想到程娇娥,青韵忽然心一慌。
她从寝殿里离开时,程
娇娥只是在床上躺下了,并未睡去,青韵是清楚的。细算下来,她出来也有半个时辰了,倘若回去后,程娇娥问自己去哪儿了,自己该怎么说?
思及此,青韵不免有些忐忑。
俩人心情各异,但同样焦急地往昭阳宫里赶,她们回到昭阳宫时,就连那些吃酒的下人们也都散了,她们心有灵犀地同时往程娇娥的寝殿望了一眼,见灯火已然熄灭,同时松口气。
“那我就先去侍奉小姐休息了,咱们明日见。”青韵从绿竹手里接过灯笼,俩人在下人房那儿分道扬镳。
她生怕惊醒程娇娥,在卧室外,便把灯笼熄了,将灯笼放在前厅里,甚至小动静地把鞋脱下来,蹑手蹑脚地往里走,以免鞋底发出声音。
可里头的人并没有睡去,哪怕青韵的动作再轻微,只要她稍微有些动作,便会被程娇娥察觉。
听见“嘎吱”开门声,程娇娥扭头看向门口方向,即便在这个毫无光亮的房间里,她看不到什么。
“青韵?”
突然一声试探性地询问,冷不丁把青韵吓一跳。
“小姐,您还没有睡?”
听果然是她的声音,程娇娥摸索着从床上坐起来,
纳闷地问:“绿竹方才喊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既然还没有睡,青韵便一边摸索着把鞋重新穿上,一边摸着墙走到灯前,从灯旁的桌子上掏出火折子,试图将灯点亮。
“噗”一声,火苗窜起的瞬间,她才看清,寝殿里之所以黑漆漆的,不是因为程娇娥睡下了,而是因为自己临走之前忘记添灯油,灯油燃尽了。
她一边找出灯油添上,一边含糊地答道:“绿竹方才煮了些粥,来问我饿不饿,我便过去吃了一碗粥,顺便和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程娇娥不疑有他,只问:“粥还有剩吗?”
“小姐您饿了?”
“有一些。”
“那我现在再去给您煮一碗。”
“既然没剩,那就不必了。”程娇娥拦住要往外走的青韵,“给我倒杯水来吧。”
“是。”
青韵提起炭炉边始终热着水的铜壶,用茶杯倒了大半杯水,将水面上的热气吹散,小心翼翼地端到程娇娥跟前。
程娇娥接过茶杯,试了试水温,慢慢地把这一杯水喝光后,把茶杯递还回去,又躺回床上:
“时间不早了,快歇着吧。”
这
回她是真的合眼睡了。
青韵怕惊扰到她,轻轻地把茶杯放回桌上,检查过所有的门窗是否都关严之后,刚想吹灯休息,昭阳宫门口又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
她好奇地把正对着门口的那扇窗打开半扇,探出头去看,正看见常德提着灯笼,低头弯腰走在前头,后头跟着商裕。
“陛下怎么来了。”青韵心一慌,急忙跑到床边轻唤“小姐”,她一连唤了几声,程娇娥都没有丝毫回应,竟是已经入眠了。
“怎么办,怎么办?”青韵无措地额头冒出细汗,生怕待会儿商裕进来后,提起宵夜一事,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两面受罚不说可能还会惹程娇娥生气。
她刚想去找绿竹给自己出主意,可人才到门口,就听见常德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懿贵妃可歇下了?”
青韵慌得脸一红,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着心慌,答道:“娘娘已经睡着了。”
常德看向商裕,商裕开口道:“是朕,青韵,你把门打开,朕来瞧瞧她,不叨扰她休息。”
青韵哪敢说个不字,只好打开门,恭敬地把商裕迎进来。他进了门,径直走向床边,在床边坐下,手
下意识地就抚摸上程娇娥的脸颊。
程娇娥睡觉时,向来是向内侧睡的,她的床大得很,自己只占了一小半,剩下的大半张再躺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商裕是喝完那碗肉粥过来的,肉粥一路上受了寒气,到了御书房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