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钱两可能不够用,现在钟离殇把他借的那些“军饷”连本带息地还回来了,万两一张的银票十余张,莫说只有他和虞嬛汐两个人了,就算是再多上二十个人,三代人也用不光。
程胥和管家客套地寒暄几句,在感受到老安平侯对自己不满的态度后,原定的三天后再搬出,在第二天,他就带上青韵和程娇娥留在安平侯府的东西,先搬进了客栈里。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老安平侯跟着钟离殇一道回了皇宫,这一路上,三个人分乘在两辆马车里,在他的意思下,商沁坐上了钟离殇的马车,他自己则坐在商沁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里,沉沉思索了一路。
马车进了皇宫,他婉拒了商沁和钟离殇要陪自己去暖阁的意见,独自一人到了暖阁外。
他和当初的老皇帝、现在的太上皇年纪相仿,幼师曾在同一个太傅膝下蒙学,算得上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这几十年来,老友之间隔了君臣,如今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当初的亲切感,似乎又回来了。
又在自己和自己对弈的老皇帝一听说老安平侯来了,立马激动地把棋盘上散落有致的棋
子往棋盘里收,边收边高兴道:
“快!快请他进来!”
老安平侯进了暖阁,礼才起了个头,老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冲他招手:“我这儿可好久没来过故人了,快!快来陪我杀上一局!”
“是。”老安平侯不客气地来到老皇帝对面坐下,他把棋盘上剩余的白子如数拾进棋盘里,陪老皇帝下棋的同时,开门见山说:
“太上皇,老臣今日来,可不是来陪您逗闷子的。”
“我知道。”老皇帝往棋盘上落了一枚黑子,“你是为了安阳和裕儿的婚事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老安平侯惊讶地问。
“昨儿安阳自己就跟我提过了,当着裕儿的面,她提这件事时,我特意问了裕儿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
“他说先不急,朝纲未稳、百废待兴,娶妻封后一事不急,待过些时日再说。”
老安平侯不满地“哼”一声,对这话显然没有意外,他不高兴地直说道,“什么朝纲未稳、百废待兴,我看都是借口,他压根就是想悔婚!”
“这不能够吧?”老皇帝奇怪地看向老安平侯,“他和沁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深意
笃,怎么会悔婚呢?”
“怎么不能?”老安平侯不平道,“我今儿向他提起和沁儿的婚事,他倒是没借口说朝纲未稳,而是说沁儿的身份还是公主,和他是兄妹,如果他现在娶了沁儿,就是亲兄娶亲妹,要被世人唾骂!”
“这个倒是不错。”老皇帝认同道,“他俩成亲之前,确实得先把安阳的身份恢复了。”
“这话对是对,可是陛下,给安阳恢复身份需要多大的周张呢?左不过是您一句话、一道旨的事情,实在不成,咱们再当着众人的面滴血认亲一回,拢共一日时间都花费不了,可您瞧,这都成了他延缓婚事的借口了!”
老皇帝眉头微微蹙起,即是为钟离殇的态度,也是为老安平侯对钟离殇的态度,但他却没有说什么,老安平侯却不满地喋喋不休道:
“太上皇,老臣跟您说句实打实的话,他现在就是被狐媚子迷惑住了!就他那个侧妃,荣城来的乡下丫头,沁儿都跟我说了,完全就是因为她,陛下他才对沁儿的态度大变!”
“程娇娥?”
“对,就是她!您根本不知道,就在我来之前,陛下他去了安平侯府,
在府上见到了程娇娥的父母,一口一个岳父、一口一个岳母,叫的亲切得很,比对你我还要恭敬!甚至还要给那俩草民跪下,你说这是作为天子应该做的事吗!”
老皇帝眉头蹙得更深:“你说的是真的?”
“我亲眼所见,如何不真?太上皇,咱们不能够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了,如果由着他的性子来,不知何时才能够娶沁儿。”
他顿了顿,“娶不娶沁儿还不是最要紧的,我最怕的就是他真的被那个程娇娥迷惑住,不纳一妃一嫔。”
“这怎么可能呢。”老皇帝嗤笑道,“自古以来,帝王后宫都是三宫六院,少说妃嫔也有一二十,从不曾有过例外。天下美人何其多,裕儿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诱惑,不纳妃嫔呢?”
“若如此,自是最好,可老臣就是怕。”老安平侯担忧道,“沁儿亲口和我说,陛下在边关打仗时,程娇娥曾经和沁儿起过争执,争执中,那程娇娥说,陛下已经答应了她,这辈子只娶她一人,太上皇,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听见此话,老皇帝这才终于重视起来,可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我曾见过那程侧妃,她看起来并不像是祸乱朝纲的妖颜祸水。”
“知人知面不知心,总之,太上皇,咱们让陛下尽快和沁儿完婚,立沁儿为后,如此一来沁儿便能够名正言顺地管理后宫,到那时,那程娇娥就算真是个祸水,也有人能够压制她,百利而无一害,您说呢?”
老皇帝思衬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依你之见,什么时候让他们完婚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