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钟离殇生怕他们如果知道程娇娥被自己所伤,现在还在太医院里躺着昏迷不醒,这夫妻俩会和自己翻脸,连忙扯谎。
“那娇娥呢,她现在在哪儿?”虞嬛汐不依不饶地接着问。
“她现在在安平侯府呢,皇宫是何其重要的地方,哪是随便就能进来的,她好好地在安平侯里待着呢。”
钟离殇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生怕他们再追问其他,忙先发制人,问道:“我看您二老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睡过觉,我带您出去之后,让奴才们打两桶热水来,伺候你们沐浴更衣后,再给您准备一桌美味佳肴,洗过澡、用过饭再让奴才们送你们出宫去如何?”
“去哪儿?”程胥问。
“自然是送您去安平侯府了,岳丈大人。”钟离殇笑着回答道。
“我不去。”程胥执拗道,“安平侯府不是我家,我想回家。”
钟离殇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他尴尬地说:“岳父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和娇娥已经成过亲了,她现在是我的侧妃,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她的家自然就是您的家了。”
什么!?
程胥震惊地看着他,他万没想到,自己在荣城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是多么不情愿娇娥和王侯贵族们扯上关系了,可是……
怪不得钟离殇一见自己就要喊岳丈。
程胥的心被堵住,他对这个女婿不满,但不敢把对钟离殇的不满表现到明面上,只能强笑着安慰自己:
“好啊,娇娥真是有福气,高攀上了世子您,真是有福气,有福气……”
他嘴上说着有福气,眼底里一点儿喜色都没有,这些都被钟离殇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
他提着灯走在前头,领着程胥夫妻沿着地道钻出来时,罗统领才刚刚带着人搜到寝殿,他一进卧室,看见陆续从地道里钻出来的三个人,笑容僵住,愣了有一会儿,刚想说两句拍马屁的话,钟离殇先吩咐道:
“让人烧上两大桶热水,再找两身厚实的新衣裳送过来。”
罗统领看一眼泥人似地俩人,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立马从门口退出去。
“这儿的热气在皇宫里,是除了暖阁和父皇的寝殿外,烧得最足的。岳父岳母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待会自然就有下人带你们去沐浴更衣,我安
排人在你们用过饭后,便把你们送回安平侯府。”
钟离殇歉意道:“本该是小婿我亲自把您二位送回去的,可宫里这些天出了变故,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我不便久陪,岳父岳母,我先告辞了。”
程胥夫妻俩一时间也没什么想和钟离殇说的、要和他们说的。钟离殇一说要走,虞嬛汐便立马点头:
“您忙,您忙!”
钟离殇一拱手,快速从卧室里退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虞嬛汐好奇地打量这间房间。
她其实不知道这是在哪儿,只猜到这里应该还在明熙的寝宫中,再看这个房间里有床有柜,格局讲究得很,房子也大,应当是哪位主子的卧室。
但卧室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搬空了,想来如钟离殇所说,明熙已经从这座寝殿里搬出去了。
“夫君,世子他说宫里最近出了点儿事,你觉得会是什么事?”虞嬛汐忍不住好奇问。
程胥摇头:“我不知道。”他反问,“娇娥和世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虞嬛汐也摇头:“我那时候脑子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只记得一从昏迷里醒过来,就
已经在京城了,和娇娥一起住在安平侯府里,那时候他们好像就已经称呼娇娥为侧妃了。”
那时候她的智力退化到了六七岁的孩童阶段,每日只晓得吃喝玩乐,自是想不起来问这种重要的事,即便是问了,也不一定记得住原因。
程胥叹口气,哀怨道:“当初在荣城时,我就觉得世子他对咱们娇娥有别的心思,最怕的就是娇娥和他搅和到一起,咱们家无权无势,这些权贵们哪里看得上咱们的权势,只怕娇娥她会被看轻,可是万没想到……”
“我看世子他并不像薄情寡义的人,夫君你想,他刚刚见到咱俩时的反应和态度,如果他对娇娥不是真心,凭什么要屈尊向你我下跪呢?”
虞嬛汐握握他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娇娥既然已经是他的侧妃了,夫君,咱们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只祈祷娇娥往后过得好久足够了。”
程胥点头,同意了虞嬛汐的话,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还是不安。
俩人局促不安地在房间里站着,连坐都不敢,只怕自己弄脏了这里名贵的桌椅板凳。
皇宫里的热水从来都是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
钟离殇让罗统领去准备热水,程胥以为水要现烧,少说要等上半个时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宫女便出现在门口。
她低眉顺眼地朝程胥二人行过礼,软软糯糯地说道:“程老爷、程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带你们去沐浴更衣吧。”
这座寝宫里有专门的洗浴室,为了驱散寒气,室内挖了个三尺宽、三尺高的土坑,土坑周围用砖头围起来,上面压了块不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