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他看向商澈。
商澈不敢直视老皇帝的眼睛,他手掌紧攥着剑柄:“兄弟中,我自认是最聪明的一个,可父皇你仍旧没有把皇位传于我意思,我不甘心。如果连我都没资格坐在这个皇位上,我的兄弟中,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
“是啊,这些皇子中你的确是最聪明的一个,朕本应该传位于你的。”老皇帝叹口气,他有些失望地看向明熙,想了又想,后半截话还是憋回了肚子里,没有说出口。他直接问:
“那你今日率兵来宫中,为的是什么?逼宫吗?”
“不错!”商澈理直气壮道,“父皇,你年纪大了,该退位了,你看,我今日来闯宫,从你贴身伺候的奴才、到你最信任的禁卫军,无一人阻拦我。我从我的府邸走到这儿,兵不血刃,人心所归,大家都期盼着我坐上这个皇位,您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老皇帝看向本应该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太监总管,他仍站在明熙身后,无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又望向商澈背后,那是他熟悉的臣子们,这些臣子个个兵戎加身,他的禁卫军统领站在
距离商澈最近的地方,低着头颅,并不看自己。
确实,如商澈所说,他众叛亲离了,却又没到真正众叛亲离的地步,因为就在此时,一个士兵匆慌来报:
“陛下,李丞相正在大闹宫门,辱骂您不忠不孝,您看该如何处置?”
老皇帝还没退位,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称商澈为陛下了,听得老皇帝直发笑:“朕的爱卿,心里还是装着朕的!”
他笑,自己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这就?够了,足够了。
商澈眉头蹙起,明熙冷声下令道:“老顽固,杀了!以一儆百!”
“是!”就在士兵领命退出时,突然被商澈喊住。
“且慢!”商澈看向明熙,“李丞相乃开国元老,在朝中德高望重,若是就这么杀了,只怕会引起众怒,众怒难平,母妃,切莫冲动。”
“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你将李丞相先制服,待我拿到父皇的禅让诏书,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他无话可说时,再将人放出。”
“是!”
这名士兵刚领命退下去,很快,另一名士兵匆慌赶过来,边赶边急报道:“四皇子正率领一队兵马从东城门攻入!”
“
有人来救驾了。”明熙轻笑一声,瞥老皇帝一眼,轻轻一挥手,还没来得及吩咐什么,禁卫军罗统领便毛遂自荐,上前一步道:
“属下去应战!”
明熙看见罗统领,点头:“皇宫里的布局形势你最清楚,你去吧,一个苍蝇也不放进来。”
言外之意,赶尽杀绝。
老皇帝不忍道:“澈儿,那毕竟是你的亲兄长,你又怎忍心?”
“父皇,他今晚率兵来攻,为的不是救驾,而是和儿臣抢夺这个皇位,他既然能狠心和儿臣兵戎相见,儿臣若是心慈手软,今晚岂不就要把命赔在这儿?”
“父皇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你们手足相残。”老皇帝哀痛道。
“您若当真不想见到我们手足相残,那么赶紧写禅让诏书,皇兄们见到诏书,自然就绝了来争抢皇位的心思,到时我们兄弟还是兄弟,君臣仍是君臣。”
老皇帝咬着牙,他的手指关节攥得发白,显然事到如今,也不愿写这道诏书,不愿让商澈坐上这个皇位。
或许商澈有耐性,但明熙的耐心却不多了,明熙不耐烦地冷声道:“胡公公,你去告诉罗统领,四皇子夜袭皇宫,意
欲谋反,属大不敬,其罪当诛,让罗统领将四皇子就地正法,四皇子一家,全部缉拿问斩,不得遗漏!”
“是。”太监总管顺从地一弯腰,快速往后退,他才退了一步,就听见老皇帝痛心疾首、气急败坏地指着明熙,质问道:
“你怎能如此心狠!你虽不是老四生母,可他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你怎能如此!”
明熙眼皮都不眨一下,义正言辞地反问道:“你是他的生父,你都不在乎他的死活,更何况我这个养母呢?”
她这是在逼,逼老皇帝主动让出皇位,省得自己的儿子背上杀兄弑父的千古罪名。至于国号,暂时是天奕还是南宁,明熙都不在乎,只要商澈登上皇位,有的是时间将其更正。
老皇帝了解明熙的心狠,他那里不知道,自己的四子身家性命,此刻全系在自己的一句话上。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长叹一声,缓慢道:“好,我写!禅让诏书我写!拿我的玉玺来。”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用上了老皇帝的全部气力,方才还挺拔的身影一下变得佝偻起来,他的眼神里也没有之前的神采,被沧桑和
失望取代。
太监总管的脚步拐了个弯,快速奔向御书房,半盏茶后,他便捧着用黄绸布盖着的玉玺奔回来,在这个过程中,明熙则盯着老皇帝,看着他双手颤抖着,一笔一划把禅让诏书写完,然后用玉玺蘸过红泥,再用力往落款上一戳,这张禅让诏书便生效了。
玉玺盖上之后,明熙激动地捧着诏书,看了三遍,才哈哈笑着把诏书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