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罗裳里的工匠们手脚很麻利,顾紫苑大婚这日的下午,作坊的管事便来找她了,说是第一批冬衣袄裙已经做好,请程娇娥找个时间去看一看。
做好的袄裙在仓库里叠的整齐,活泼俏丽的配色,让人看见就忍不住喜欢。
确定过做工上都没有瑕疵后,程娇娥大手一挥,这些衣裳立马被运往织罗裳。
眼下正是换季的时候,别的成衣铺里虽然也有冬衣,但多数都是老旧的款式,虽然已经有成衣铺借鉴了织罗裳里新兴的款式,开始制作新的衣裳,但动作上怎比得过程娇娥麻利。
她的这批平价冬衣,上架虽然比一部分成衣铺晚了些,却也赶上了秋天的尾巴。
不到霜冻时,许多人压根不会想着买冬衣,亦有一部分人在观望,观望织罗裳里又会出什么新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们。
故而织罗上新的消息一散播出去,立马往店里涌进来一大批顾客。
程娇娥好奇自己这批平价冬衣的反响如何,这两日一直待在铺子里。左右她的身份,在上次明熙把她强行“请进宫”时已经曝光,她也不怕会再暴露什么。
虽说是平价,但这批衣裳的定价亦是不低,光是单买一件上袄就要花去二十两银子,下裙的价格比上袄还要贵上一些。
这样的价格,让一部分爱美,但手中并无多少积蓄的人家望而却步,但这样的人家,在京城到底是少数。
在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多的是有钱的商贾和官宦人家,让他们拿出几十两银子来,他们还拿得起。
再加上这批袄裙的做工比起织罗裳里那些价值几百上千两的衣裳,丝毫不差,而据说就连皇宫里最为受宠的熙和皇贵妃,前段时间也亲自点名,让织罗裳背后的东家亲自给她两身冬衣;以及织罗裳刚开业时制造的种种噱头等,俨然已经塑造出,能够穿上织罗裳里的衣裳,是一件十分有排面的事。
种种因素的加持下,让这批冬衣一上架,织罗裳里的门槛,便几乎要被踏平。
和织罗裳相邻的另一家成衣铺里,一位年轻的女子嫉妒地盯着拥挤的织罗裳,愤愤不平道:“爹,你说凭什么她们家的成衣铺就那么热火,咱们的就无人问津!”
她扭头看向自己成衣铺里挂出的衣裳,也是花花绿绿,很多都是
仿造织罗裳之前的样式,新做出来的,好看得很。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家的衣裳,不知比织罗裳里的衣裳要便宜多少!
此时就在这家成衣铺里挑选冬衣的一位妇人也不满地酸道:“都是一群钱多烧的。”
女子一听妇人的话,顿时如找到了知音般,开始义愤填膺地和妇人各种吐槽织罗裳,话语间,俩人恨不得把织罗裳吃了一般。
不同的是,妇人是因为喜欢却买不起,眼酸心酸;女子却是因为同行妒忌。
这家成衣铺的掌柜也颇为无奈地望着门庭若市的织罗裳,待这个闲逛的妇人走后,他忍不住把自个女儿拉到一边,出主意道:
“小怜啊,你去那边瞧瞧情况?”
她早就想去了,一听掌柜的话,立马道:“您等着,我收拾收拾,立马就去!”
说着,她扭头进了后院,两刻钟后,再出来时,俨然已经换上一件粉色的衣裳,亦是袄裙,不同的是,它统体都是粉色的,裙子下摆和袄袖上,绣着鲜艳的桃花。
桃花是这个名为小怜的女子亲自绣的,她对自己的绣工十分满意,认为放眼京城,能在绣活上比自己出色的,
寥寥无几。
她发式也换了,方才素银簪子换了另一支,也是自己最珍贵的点翠金簪,簪子是镀金,如果不仔细看,倒也显得十分名贵。
垂在胸前的两缕头发编成了麻花,后面的头发粗粗的扎成一小股,也绑上了粉色的发带。至于容颜,更是精心修饰过的。
她出来后,在掌柜面前转了一个圈,自信地问:“爹,您瞧怎么样?”
她生的本来就不错,这样精心一打扰,登时不知道把多少女子比下去,掌柜立马笑呵呵地夸道:
“不错!不错!我瞧闺女你这幅打扮,比起皇宫里那位皇贵妃也不遑多让!”
他们这些市井小民,从未见过明熙,这样说,不过恭维的话罢了。小怜听着却十分高兴,她扭着屁股走出去,得意道:
“爹,您等着吧,我一定在织罗裳里,给咱们家找回脸来!”
虽都在同一条街上开着门面,但程娇娥并不常在织罗裳里,这条街上的商贾,她能眼熟一两个就已然十分不错。
不过虽然她不认识这个小怜,织罗裳里的伙计却是认得的。
伙计一瞧见小怜如同斗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门,立马撇了撇
嘴,不动声色地悄悄接近小怜,指着她小声问:
“东家,瞧见那个人没有,那是旁边和平成衣铺的人,她到咱们这儿来,恐怕没安什么好心,您瞧瞧,要不要我把她轰出去?”
程娇娥顺着伙计的手指看过去,瞧见那个花枝招展的人,摇摇头:“只要她不闹出多大的麻烦来,就随她去吧。”
只见小怜进门之后,扫视四周一圈,瞧见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