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恶心地松开蒋皓玉,把唾沫擦干,骂道:“你还真是商澈忠心耿耿的一条好狗。”又讥道,“但现在你的主子已经不要你了,你何必冥顽不灵呢。你如果肯乖乖告诉我我爹在哪儿,我可以保证让你活着。”
“活着?”蒋皓玉大笑不止,“你害得我的孩子没了、害得我被七皇子误解赶出府门,我已经被七皇子抛弃,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死死地盯着程娇娥,目光渗人,似乎要在程娇娥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告诉你程胥在哪儿,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他,休想!”
她执迷不悟,程娇娥也再继续审问下去的必要。
“那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程娇娥扭头走出柴房,就在她两只脚迈出去的那一刹那,青韵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吃惊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微微颤抖着指向她的身后:
“小、小姐……”
程娇娥纳闷回头,这才看见汩汩鲜血从蒋皓玉的嘴角流出来,蒋皓玉的脑袋已经无力耷拉下来,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她,死不瞑目。
她吓得急忙跑过去,伸手去探蒋皓玉的
鼻息,已经鼻息全无了。
“死了。”程娇娥也有些吓住,难以置信地掰开蒋皓玉的嘴,半截被生生咬断的舌头挂在牙齿边,可见蒋皓玉死心何其坚决。
“还真是条好狗。”片刻的震惊后,程娇娥淡然地站起来,“给她裹张草席,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青韵却忍不住,在发现蒋皓玉凄惨死相的一瞬间,慌忙夺门而出,蹲在墙角哇哇干呕。
这也难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如果不是上一世,被魏祁送到城隍庙“养病”时,程娇娥见多了死人,恐怕现在也会和青韵一样,蹲在墙角干呕半天,甚至晚上做梦都不敢合眼。
安平侯府里的下人个个做事都利索得很,很快,一卷草席就把蒋皓玉盖住,两个家丁合力把她抬上一辆拉货用的板车,板车上又蒙了一层白布,然后按照程娇娥吩咐的,拉着她到外头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蒋皓玉死在柴房里,这事自然瞒不住钟离殇。
程娇娥亲自看着家丁拉着板车从后门出去后,往自己的院子走,在院门口,遇见了就坐在院子里等着她的钟离殇。
一看见
她,钟离殇就迫不及待地问:“问出你爹的下落了吗?”
“没有。”程娇娥失落地摇头,“蒋皓玉对商澈忠诚得很,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肯说出他们把我爹藏在哪儿了。”
钟离殇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他叹一口气:“蒋皓玉她没能把你的身世捅出去,已经是万幸了。”
他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然这段时间你先在家里待上两天?避避风头?”
程娇娥知道他这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查出来,她不以为然道:“蒋皓玉已经死了,跟商澈亲近的那些人,还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只剩下魏家兄妹几人了,我小心些就是。”
她岔开话题,试探问:“你和安阳公主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不一般啊?”
钟离殇心虚地连忙问:“她今天没有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什么,就是寻常聊家常而已。”想到商沁说过的,她和钟离殇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程娇娥心里就不由发堵,却故作淡然。
“那就好。”钟离殇似乎松一口气,笑容也真切起来,“我的母亲安平侯妃是陛下的亲妹妹,我俩是表亲,又是同龄
,所以自小关系就比较亲近。”
“这样啊。”程娇娥点头,故作开玩笑地追问,“我看你和安阳公主关系这么好,又是青梅竹马,你说陛下有没有可能会把安阳公主嫁给你?”
试探的一句话,钟离殇偏偏心虚地错开视线,哈哈笑道:“说什么呢,我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程娇娥心说。
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又敏锐,先不论钟离殇待这位安阳公主究竟是怎么个心意,商沁对待钟离殇确实是男女之情。
从她和商沁短暂的一段相处和闲聊中,程娇娥就能感觉到商沁在处处宣示着钟离殇的所有权。
以钟离殇的身份地位,如果商沁对他有意,皇帝将商沁许配给他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皇室的这些公主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皇帝巩固自己的政权。
巩固皇权的同时,又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如意郎君,何乐而不为呢?
程娇娥越想越酸涩,她苦涩地笑了笑,下起逐客令:“累了一天,我想去歇着了。”
“马上就要入夜了,不如吃了晚饭再休息?我派人去通知厨房,今晚咱们早点
儿用饭。”
“未时才散宴,现在刚刚过去一个时辰,我肚子里的积食还没消呢,哪那么快就饿啊。”程娇娥故作轻松地把钟离殇往院外推,“我真的累了,您也快去歇着吧,要是半夜我醒来,饿了,自然会让下人去准备夜宵的。”
说着,钟离殇就被强行推出院子。
“哎——”,他扭着头,还想跟程娇娥说些什么,“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