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叨扰,可几人已经上了同一座游舫,难免会撞上。
游舫的二层虽然寂静,但一层却已经有两队年轻男女在互相偎依了。程娇娥不想搅了他们的好时光,于是拉着顾紫苑朝二层走。
她刚从楼梯探出头来,就看见遥遥坐着的三个人,脑袋又急忙缩回去,连忙拦住顾紫苑,低声说:“他们就在楼上。”
顾紫苑紧跟着冒头,她看见这三个人,其余两个不认得,却认出了商洛,刚准备紧跟着把脑袋也缩回去,竟被商洛抓了个正着。
“顾小姐!”商洛故作惊喜地打招呼。
顾紫苑干笑着摁着程娇娥的肩膀把她往下推的同时,招呼着丫鬟敏秀和自己往上走:“高阳公主,真是巧啊!”
商洛虽是公主,但因生母是庶奴出身,身份比顾紫苑高不许多,再加上顾紫苑又是商澈的未婚妻,反倒是商洛更为客气和热情。
她边站起来招呼着顾紫苑过来坐,边往她身后望,好奇问:“方才我从窗口看见跟着顾小姐您一起来的还有几位,怎么不见她们?”
顾紫苑倒是想坐,不过她看见魏祈,猜他多半就是之前和程娇娥订过婚的那个男人,又见他和商洛举止颇为亲昵,心里
十分不快,便站着干笑道:
“她在楼下坐着,我想上来看看楼上风光有什么不同,所以独自上来了。”
魏莹莹猜出顾紫苑的身份,因为她现在和魏祈正在寄人篱下,免不得想要巴结七皇子府未来的女主人,嘻嘻笑着套近乎道:
“我瞧着跟在顾小姐您身边的一位姑娘十分眼熟,想必和她十分可能是故人嘞。顾小姐,不如您把她请上来,咱们都聚在这儿叙旧作乐,岂不快哉?”
她这句话说出口,商洛的醋意又出来了,多疑地看着魏祈,魏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又骂一句魏莹莹真是多嘴,连忙牵强圆道:
“是啊,莹莹刚刚同我说,她很像是莹莹在荣城的闺中密友,不如顾小姐您把她叫上来,若是有缘,兴许真的能成为朋友呢。”
顾紫苑瞧不惯他们两个,明明已经猜出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份了,偏问道:“高阳公主,这两位是?”
商洛急忙介绍道:“这是七哥府上的门客魏公子,那位姑娘是魏公子的妹妹。”
“原来是一个门客。”顾紫苑轻蔑道,“我心直口快,说句不中听的,高阳公主你莫要见怪,莫说是尊贵如公主了,就连京城那些官宦之女,平时交
往的也都是世家权贵,您还是自重些为好。”
愚蠢如魏莹莹,也听出了顾紫苑这是在嫌弃自己身份卑微,脸立马耷拉下来,忍不住还嘴:
“我哥虽然是门客,却早就考中了举人,只等科举考试一过,便能拔得头筹成为状元!”
“哦?”顾紫苑不屑笑道,“那就等成了状元,身份抬上去了,再去接触那些能够得着的人吧。”说完,她看向也沉下脸的商洛,刚要说告辞,又听魏莹莹针锋相对:
“顾小姐您接触的,也不都是世家权贵吧?商女可比举人门客还要低贱呢。”
换做之前,顾紫苑非要被气得说不出话不可,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面色不改,立马伶俐地反讽道:
“安平候府上的侧妃,可不是你随便能侮辱的,今日看在高阳公主的面子上,我饶你这一回,如若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半句有辱权贵的话,你这张破碎,也就别要了!”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下了楼,徒留吃惊的三人,尤其是魏莹莹,吃惊过后,羞恼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最让她恼的,还是那一句安平候府上的侧妃,这让她愈发好奇被帷帽遮住脸的那个女人的模样。
片刻之
后,她委屈地又挪到商洛旁边,试图挑唆商洛下去和顾紫苑接着杠的同时,弄清楚那个所谓侧妃的身份。
殊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被魏祈一眼看破。魏祈生气地瞪她一眼,教训道:“还嫌刚刚不够丢人吗?”
“公主~”
魏莹莹不死心地转向商洛,商洛的白眼和无视让她只能不甘心地坐回去,她心里憋屈,却又不敢独自下去,生怕真的被顾紫苑撕破嘴。
方才二层里的动静和对话,程娇娥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
几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她幻想着顾紫苑刚刚霸气地一番明嘲暗讽,怼得魏莹莹等人无话可说的憋屈样,就忍不住痛快,夸奖道:
“不得不说,紫苑,现在的你比起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可厉害太多了!”
“是吗?”顾紫苑一挑眉,嘴角勾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浮幸了。”
想起之前的自己,她的笑意又不自觉收敛,“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好是坏。”
“是好事!”程娇娥握住她的手,“紫苑,京城不比荣城,这里的人心更加险恶。从顾李氏到你那个三妹,你应当看得出来。”
“我知道你本心是善良的,可善良
也分对谁,就像是我们头顶上那几个人,你对他们善良、对他们好,就是对自己恶。”
说到这句话,程娇娥不由想起自己上一世拜魏祈所赐的凄惨结局,想到自己是如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