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凡是有点儿名气的大夫,都在别院里走了一圈,无一不是摇头摆手,更有甚者,竟然劝程娇娥节哀!
将这些没用的大夫打发走后,程娇娥再次颓废地坐到虞嬛汐的床边,她轻轻握着虞嬛汐的手,委屈地哽咽问:
“爹爹不要我了,娘,连你也不要女儿了吗?你快醒来吧,好不好?女儿一个人好孤独啊。”
青韵擦了擦眼角,心疼地在床头小桌上放下一碗肉粥,柔声劝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小姐,您吃点儿东西吧,今儿一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不饿。”程娇娥摆摆手推开肉粥。
“不饿您也吃一点儿,您这样会把身体给熬坏的,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为了夫人,您也多少吃一点儿。如果您也倒下了,夫人醒来会多么难过啊。”
青韵亲自舀了一勺粥送到程娇娥嘴边,“您吃好了,才有力气和精神照顾夫人,还有咱们程家的家业,还得靠您重新挑起来啊。”
“程家的家业?”
想到那个被一把火烧成灰烬,自己却到现在都没能去看过一眼的家,那个藏满自己一家欢声笑语的地方,程娇娥的心一阵抽搐。
“
是啊,家业。”程娇娥终于把第一口粥咽进肚子里。
她之前想方设法和魏祈退婚、和他撇清关系,为的是什么?除了早已经看清楚这个渣男的真实面孔,不再让自己重蹈覆辙外,也是不想再让自己家的家业落入旁人手中。
还有虞家……
如果她就此一蹶不振下去,得利快活的是谁?还不是那些虎视眈眈程家家业的人!
程娇娥接过碗,一口一口把一个粥喝了个精光:“青韵,你说得对,就算是为了程家的家业,我也得振作起来!”
她一擦泪,露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沉睡的虞嬛汐保证道:
“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护好咱们的家业,绝不让它落到奸人手中!还有爹的仇,七皇子纵火烧了咱们家,这些账,女儿都要一笔笔讨回来!”
听到她竟然要和七皇子为敌,青韵一惊,刚想劝,又生生忍下来。
让她怀着仇恨活着也好,至少她还有动力活下去,总好过这几天她失魂落魄、茶饭不思,像具行尸走肉。
有一句话,青韵至少没有说错。程胥虽然失踪了,程家也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可程家的家业还在。
这些天,荣城的各个钱
庄和票号依旧马不停蹄地在为钟离殇筹集雪花银,到今天,已经筹集了七八。
这日傍晚,钟离殇抬着两个箱子从外面回来。
箱子是从衙门里抬回来的,厚实的木箱外面已经被烧黑了一层,因为抢救及时,里面的东西竟还完好。
这两个箱子一大一小,一个已经打开了,里面全部都是关于经商的书,另一个落了锁,还没来得及动。它们正是程胥在书房里交给程娇娥的那两个箱子。
派人把箱子抬进书房里,钟离殇坐下喝了一杯茶,他随意拿起其中一本书翻了翻,想了想,让人把程娇娥请过来。
连续几天的郁郁寡欢和哭泣,让程娇娥的眼睛肿成了鱼泡,钟离殇见到她时,她眼神里的萎靡已经消散大半了。
看出她比自己晌午出门时要精神许多,钟离殇有些开心她终于从横祸的阴霾里走出来了。
程娇娥一进书房,就看见了那两个箱子,虽然它们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但她还是一眼认出它们,惊讶也激动地问:
“它们怎么在这儿?”
“我去衙门的时候看到的,衙役们说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东西,我就自作主张给你要回来了。”
“
我还以为它们已经被火烧干净了。”程娇娥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真正的笑,但很快,她的眉头就再次锁起来。
就算是存单和经商之道都回来了,又怎么样?
程胥写给她的那本花名册,已经被她弄丢了。就在她失落时,钟离殇变戏法似地竟然从怀里把那本花名册完好无损地拿出来递给她:
“还有这个,丫鬟们给你换衣裳的时候,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寻思着有用,就给你留下来了。”
程娇娥激动地把花名册接过来,掀开一看,果然是程胥写下的他在各地的人脉关系,激动地把它贴到胸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感谢钟离殇才好。
就在她准备打起精神重振程家的家业时,钟离殇送来了这些东西,无异于雪中送炭!
“谢谢你。”
钟离殇笑了笑,“咱俩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我派人请你过来,除了把它们还给你之外,还有一件事。”他认真起来,“再有三天,我就回京城了。”
程娇娥愣了下:“这么快就要回去吗?”
“该办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我想问问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
一起回去?
程娇娥陷入犹豫中,如果她此时去了京城,那荣城的残局该怎么办?
“程夫人的病,只有到了京城,请京城中的名医出手,才有医治的可能,而且我一走,你继续留在荣城的话,失去我的庇护,无疑就是任